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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我们开个教育机构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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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我们开个教育机构吧



齐佳是在便利店门口找到池月的,夜店对面的便利店。十点夜店才刚开场,走Kpop路线的新店年轻人特别多,早早拉起长队,荧幕绽开流星。

你来过吗?

季濯摇摇头。

你听Kpop吗?

季濯继续摇头。

那你听什么?

季濯刚要张嘴,她就看到池月了,她口齿不清,大意是她把手机掉进酒吧厕所的马桶缝里,拿出来就用不了了。

她给齐佳看屏幕的一大条裂缝,缝里还有星点玻璃渣子。手机是五六年前的型号了,平时戴着花哨的壳,大家都注意不到。

我知道你肯定会过来的。池月冲她笑了笑,让她更加反感了。

你怎么一个人来这边?池月反问:不可以吗?

她讨厌反问的人!只有她自己能这么干。

走吧,你要回哪?你家,还是我给你定个酒店?

池月倒在她背后:这边有什么酒店呀?

不要搞得好像她很了解一样。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季濯,他似乎没听到,说:我帮你扶一下她吧。

池月确实醉了,看着英俊的季老师,笑得脸通红。

季濯拦了辆的士,他坐前排,齐佳推她:说你家地址。

池月停了一会,幽幽说道:我要去住宝格丽酒店。



附近就有呀。

你别耍酒疯了,赶紧,地址。

宝格丽酒店。

但不在附近的。季濯转过头对她说,在东北边,离得挺远的要绕路。

池月被他的逻辑说服了:那下次吧。

池月住在单位附近三公里的老小区,比她家破旧更甚,简直是危楼了。她们单位不太行,地段也不行,好小区都租不出价更别提老的了,池月和舍友合租才四千多。

她对季濯开玩笑:是不是很像我家,楼道不亮灯,没电梯。

季濯纠正:你那栋偶尔还能亮一亮的,传感不灵而已,我报修过了。

她冒出两个念头,一,非本楼户主也能报修啊?二,他到底背着她来过她家多少次了。

她明明没问出声,季濯温和地解惑:我就去过四次,一次是你妈请我坐坐,一次是我送她去体检,还有两次是送水果。

他解释得太过详细,反而显得她自个多疑,她摆摆手,玩笑道:干嘛呀,我们楼有监控的。

那个监控也是坏的。



我一块报修了。

行,行…谢谢。她忍不住问,你不会留的是我的手机号吧?

不是,我都没跟你说,怎么会随便用你的手机号。他看见池月吐完了,语速变快,是我自己的。他想了想,补充道,我担心你妈夜里上楼看不清路。

他俩应该没什么事吧,齐佳干笑:我妈挺大年纪了呀。

对,上楼就更要小心了。

池月用纸巾擦完嘴,说自己好多了,但是有一个悲惨的消息,她没带钥匙,她舍友的广告公司每周五都会故意留一堆活让员工不得已睡在办公楼。

齐佳都要晕倒了:真能害人啊。

谁?

你。

季濯没脾气,他打开手机地图:叫开锁不方便,这边有个全季,你先住一晚,可以吗?齐佳提醒道,你自费啊,不报销的。

池月盯着季老师出示的房型价格,点点头。

齐佳跟她重复了三遍,她打车到酒吧的钱就算了,但是从酒吧到她家,从她家到全季,还有全季大床房的钱,都要一起还。她刚打算订房,瞅着池月还盯着季濯,她立刻明白了,这是要借还钱来点别的,嘿嘿,她也玩过。

她便把付钱的机会让给季濯。

我在大厅等你,你不用着急。季濯给她按上行键。她扶着池月上电梯,刷进房间后,池月一屁股坐在门口,靠着浴室的玻璃:我累了。

你刚才还精神得很。

她拧开一瓶矿泉水给她:喝。

池月摆摆手,偏不喝:我是心累。

齐佳才不管她心累肺累,她抽出三张一百垫在水瓶下面:你记得这三百是还我的,不是还季濯的。

季濯?

四季的季,洗濯的濯。

洗什么?竟有跟她一边文盲的人。

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池月在背后叹气道:王姗老公有工作的啊。这个勾人的小妖精。

她又停住了,她爱听八卦:做什么的?

他在外协做生产主任,就是你上次去的那个,你没碰见过他?

…没有。

合理,这工作王姗给他安排的,他呢,挂职,就当续社保了。池月说渴了,叫她把水拿过来,她没理她,池月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所以去不去都一样,不上班照拿钱,有问题找王姗解决…真好呀。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你问我的呀!

之前不见你说。

人醉了…池月喃喃自语,人醉了就爱胡言乱语。

齐佳被她盯得心虚。这何尝不是她梦中的工作,她是大小姐,她爸妈是公司老总,爸妈没本事?那就老公来当上司,她仗势在单位一呼百应,好风凭借力,齐总X太太一块当。

办公室娇妻娇夫肯定很爽。可没这个命啊。

他命里有,就是干这块料的。命里没有的就打工吧,再说了,外协那么穷,主任也就挣个一万来块钱,就那样。

呵呵…一万不是钱?池月摇晃到床边,水没拧盖,跟她一起摇晃着洒出来,好凉呀!

就凉你。齐佳小声,从地上捡起瓶盖给她拧好。提到钱、秘闻,她感兴趣的东西,她立刻忘了楼下季老师还在等她。

一万绝对够他花了…他又没房贷。池月恨恨把高跟鞋掷到地上,半靠在床头,他自己是本地人,不然王姗能找他?

他还长得帅。齐佳补充。

帅有屁用啊?帅能换钱啊?

每月一万不是钱?齐佳笑吟吟的。

池月冷笑,因为醉眼朦胧的,没什么气魄:王姗早想跟他离了,俩人都分居一年多了,也就是为了家豪勉强过。

说不定家豪也希望他们赶紧离呢?那小孩阴沉沉的,看着跟个大人似的。

能不能别跟我提这个小鬼。

明明是你自己先提的…齐佳好奇心大发,哎,分居了王总住哪啊?家豪小学那个学区房?

她哪舍得住,租着呢,自己申了单位公租房。

天。王总未免太拼了。

还不如不买房,真的,要没这房子他俩还能离得痛快点。池月热得把上衣卷起来,像是夏天街上光肚子遛弯的大爷,但她身材好,反而很潮流,房贷快还完了,全是王姗掏钱,婚后算夫妻共同财产,离了还得对半。

真的呀?齐佳高兴地笑。

王姗跟你有仇?看你乐的。

她迅速摆正脸色:没有,绝没有的事。

下楼后她还是喜飘飘的,和季濯对上眼,不禁笑了一下。他静静看着她,虽然她笑得不明所以,但他还是回以一个微笑。

真帅啊,皮相骨相都像电影明星。不知道能不能当饭吃呢。

她看了眼时间,其实她在上面呆得不短,季濯一直也没催,只说:回家吧。

车停在小区侧门,大门九点就锁了,留一个人行的小门,季濯跟她保持一点距离并排走路:我先送你回去。

两人在健身步道上走得很慢,不知道是她步子慢季濯配合她,还是反过来。她小声说:我之前有点冲啊,不好意思,主要是我们这个院没有外人,你突然来这边我有点…我以为你要跟我妈好。她决定坦诚直言。

季濯笑了:我明白的。你妈独身老人,你怕我坑蒙拐骗她。

不是,不是,你不会这样的。

他像一颗石子,打进航发厂的一潭死水,水下的小鱼小虾被水波吓得乱游,直到石子沉底才发现其实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一直没见过你,你小时候是在这边吗?我没印象。

我爸在这里工作,火功部,我之前跟我妈在外地,她做生意。

那你不把你妈接过来住啊?你干嘛和你叔叔一块住?她连忙辩解,这,这是李之涌跟我说的。

季濯倒是没管消息来源,他温声说:这个问题解释起来可能有点复杂。

没事,那就不说了…不会是母亲也去世了吧,这可不是齐佳想听的。

季濯总是能看懂她,就像拿读心器照她似的,他失笑:你怎么老爱乱想。她已经嫁人了,现在不在这边。我爸去世早,我十五六岁吧。

你现在多大呀。

二十八。

齐佳掐指一算,嚯,他爸死的前两年才刚建好干部房,那他爸可就是第一批住进去的,得是不小的领导,火功部的部长!李之涌的消息真准确,她封他做航发最好的情报员。

我来这边也呆不久,最多到明年中旬吧,我把房子卖了,跟我叔叔分,要是到打官司的程度,还要再拖拖时间。

打官司?这可就触到她的神经了,她赶紧普法,我有一个朋友,她是真的有这么个朋友,她在外地上学,当时她父母说的是房子她和她哥平分,结果她哥赖着不走了,结婚生小孩,全在父母家,现在她父母死了,她哥还是不挪窝!也不卖房!脸皮特别厚哎,邀请她一块来住…

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块住呗!

老齐对她财产上颇有保护,虽然她家没有几个钱,早早地去公证处立好遗嘱,房子只留给女儿一个人,不与她的配偶共享。他们没太多文化更没法律知识,就怕她被骗了钱,只能四处咨询别人,她妈天天拿新闻女子被男友骗去借三十万高利贷警示她。

其实作用不大,因为大多数时候她女儿才更像那个骗子。

季濯思考了片刻,好像在认真考虑她的故事:谢谢你关心我,但我这边情况好点,我叔叔相对还是讲道理的人。

你多留心吧,提到钱,总是会…是吧。

季濯微笑:你好像对钱特别敏感。

她脸红了,在黑夜里并不明显,她强装淡然:你也是啊,季老师,还以为你仙气飘飘的,不沾俗事…搞文学的文艺人。

我是学数学的。

到了。

那我走了。齐佳说,但是她的脚没有动,哎。声控是坏的。他修完了吗?

没有吧,修完肯定会告知我的。他走上前缩短两人的距离,再近就太亲密,他在这方面比较谨慎,你需要我上去吗?

她身体僵硬,心却跳得变快,这也很正常,大晚上,没亮光,季濯长得惊世骇俗的,生理上自然有点小念头。而且她必须承认,她跟季濯的交谈是非常愉快的,她喜欢和他说话。

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们的关系很浅,她只有更深入地了解他,她才能想清楚,她是喜欢和他说话,还是喜欢和新朋友说话,或者她只是今晚话太多了。

她下意识一跺脚,声控居然亮了。

它时好时坏的,就得多试试。季濯解释。

跟我家微波炉似的,我妈就一直敲它,看运气,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敲好了。

两人相视一笑,季濯认可:我感觉,这确实是你mama会想出来的办法。

她在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

再说吧。太晚了。他提醒,你上去吧,回头有时间我慢慢讲。

她又问:你是做数学工作的吗?

他声音柔和:某些人要去分享情报了?

哎…

我在S大工作,不做数学,在交叉学院。

教授呀?

差得远呢。副研究员。你就理解为…博后吧,给别人写文章、写本子,打打工。

厉害厉害。她敷衍地鼓掌,我以为你们这种搞研究的都忙死了,你还有时间学文化…不是,文学,志趣高雅。

平常闲得看一看,没什么高雅的,就是图个轻松,当个乐。

也就是快入冬了,得以让他们站在楼道聊,要是在夏天,蚊子都要叮死她了。

你那个国学班招了小朋友,收不收费?

免费的。

那你亏了,现在家长给小孩掏钱眼都不眨的,你应该多少收点。

季濯忍不住笑:你是不是想在小区开教育机构,把我拉去讲课?

对啊,你这么火,我赚翻了。

我不做你员工。



我觉得你开的机构会亏本,到时候我讲课成还债了。

灯灭了,她再跺就跺不开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立刻放下手,说:我上去了。

去吧。再见。

晚安结语有更多遐想空间,再见就显得很朴素。她想赶紧冲回家,但快步让她看上去又急又慌,所以她慢慢地一步步走上了楼。

钥匙开锁时她通过盘旋的楼梯向下看,季濯仍旧默默站在一楼,她妈一声大叫让美丽的幻梦萎了:你才回来!你看看几点了!是不是跟你鬼同事喝花酒去了!

异常响亮,她立即关上门放下包:你安静点,邻居都睡了。

你也知道该睡觉了。

妈,我不是小孩了!

哼。她闻了圈,没什么酒味,她才把草莓端出来放桌上,吃吧你。晚饭洗的水果,她妈没吃完,总要她收拾残局。

苹果没吃完,又来草莓…

她如梦初醒,托特包里拿出一袋草莓,忘了还给季濯了。

你也买了?

…不是。

她给季濯发消息,他水果忘拎走了,季濯回复不拿了,留着你们吃吧。

四十来块,这么几颗。她妈瞥她一眼,放下袋子,能不能节约点,差不多行了,还老捡贵的买。

我给我妈买,买点好的不行?她小嘴甜甜,贵的好吃,听我的,别买团购那些烂果子了。

她妈心花怒放,喜不自胜,脸上却绷着:哎呀,下次可不要这样了。mama不喜欢吃贵的。

她按称重签上的价格转给季濯,他没有收,转账隔日就自动退回来了。

——

多给父母买点好吃的。

现在公证遗嘱是不是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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