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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怍于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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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华风月: 愧怍于心女帝为了要上朝,四更就要起了,梳洗更衣,用点肉粥,便得乘了銮驾。

见身侧少年犹在梦中,女帝不由微笑,伸手替他拉了拉被踢到腿上的被子,殿里放着冰呢,这样贪凉,也不怕风寒。

很快,宫人们鱼贯而入,长宁照规矩便想去叫了崇光起来。

让他再睡会。女帝轻声道,你们轻些。

长宁躬身礼了一礼,表示明白了,挥手示意宫人,于是窸窸窣窣地便是女帝更衣的声音,盥洗的声音,还有轻微的珠翠相碰的声音。

崇光已经醒了。

少年人微微将眼睛睁开一道缝,看见女帝在微弱天光下修长窈窕的一道影子。

昨夜里没要水,自然谁都能知道他并没有真正地侍寝。他进宫前也随父亲习过武,夜里睡眠不算太深,半夜里皇帝抚摸他的脸时是醒了的,只是天子的指尖实在太轻太柔,也太多情,任是谁也无法拒绝。

待他醒了,你亲自用一副轿辇送去崔简宫中,再将他的住处迁去瀛海宫,就说虽然宫室是朕一早定的,但还是觉得宓秀宫偏了些,夏日太热太难熬,记着,你亲自当着六宫中人的面儿宣旨。女帝的声音很轻,但是足够清晰,昨儿没要水,朕只怕他被人看轻了去。

陛下还是记着少君公子的。

朕夜里梦见竟宁了,怕他是生气了。女帝轻声叹息,悠悠的愁思便顺着那一口气荡漾开来,怪朕苛待他幼弟呢……罢了,不若再赐一封号,便叫做……她似乎是沉吟了许久,容?不好……安?和他哥哥的表字重了……华?太浮躁了些……

女帝似乎是无法决定,一连想了好几个封号,都觉得不好。

陛下赐谦少使封号时可没这么犹豫。长宁语尾带笑,可不是看重少君公子。

毓铭那单纯是一时兴起,女帝思考了许久也没想出什么好封号来,要不将国姓‘景’给了去……?

崇光在一边悄声听着不由大骇,而一边听着的长宁则一时化作了他的喉舌:陛下这可使不得呀!这一旦给了景字,便无异于赐姓了,与皇室同宗,几乎是立后的意思,实在是太大的封号了。

从前在家中的时候也不是不曾听过只言片语,说道二哥差点就要做了君后……但皇帝只是为了梦见一次二哥便能将景字都舍了去么……想来若是二哥在此,天子大约愿意将一切好东西都塞去吧。

朕实在是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字了……女帝的声音逐渐往外间去,不若……很快便听不到了。

等到了晨昏定省的时候,他才知道了女帝最终给他择的字。

煜。

光明照耀,火光大盛的意思。

陛下言道梁国公府世代忠良,鞠躬尽瘁,心里爱重少君公子,特意择了这个字,希望少君来日之路光明灿烂。长宁带着笑道,陛下还另封了些赏赐,已着人送至瀛海宫了,说都是些小玩意儿,权当是给公子解闷儿的。

一时间殿内人个个表情精彩。

先头以为陆毓铭侍寝头一次就得了个封号已经算是荣宠了,没想到赵崇光侍个寝不仅给封号,这个封号比谦字好百倍不止,还要迁宫,迁去的是更是西二宫瀛海宫,还有赏赐……这才是真正的盛宠啊!

一早知道赵崇光必然要受宠,算是意料之中,便是为了梁国公府也必不会薄待他,却没人想到皇帝能做到如此地步。

更何况,还是御前的姑姑亲口当着六宫传旨。

就是在明着回护他。

崔简本就昨夜没睡好,眼底两团乌青,听了长宁的话更是嘴里发苦——早知她爱重宣平侯,却不知可以爱重到此,可以只为了给崇光撑体面而明晃晃地打侧君的脸。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宣平侯确然是枉死于崔氏之手。别说她是无心,便是故意,也该他崔简受着。

但崔简仍然是掌六宫事的侧君。

于是他起身,率先恭贺了崇光,做了个大度贤惠的样子,不出意料地收获了崇光不屑的眼神,不由得在心下轻轻叹气。在他眼里,大约这个侧君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罪臣之后吧,虚与委蛇、趋炎附势、狡诈阴险、面甜心苦……可以用在他崔简身上的词太多了。

至于崇光本人,年轻的少君面上并未显出多少喜色,只行礼谢恩后也跟着送了送长宁,做足了对御前贵人的礼节。

儿郎有心事。长宁看在眼里,待崇光身边画戟送她出了万云殿,才轻声道,你们公子看着像是有心事,其实陛下念着公子,心里又还记着宣平侯,公子若有什么不好的,只管禀明陛下便是。

画戟是梁国公府上特意挑的妥帖人,听了长宁这话忙道,咱们公子大约是欢喜疯了才没反应过来呢,陛下厚爱,公子心里感念着呢。

不尽不实。

不过长宁也没再说什么,只道:这一同入宫的几位公子郎君,陛下最心疼的还属煜公子,公子只管好好待在宫里,日后总是长流的好日子。

谢姑姑吉言,奴与公子这便谢过姑姑了。

好啦,油嘴滑舌的,快回去伺候你们家公子吧。长宁得体地微笑,迈着稳步出了蓬山宫,自去金銮殿接女帝去。

他有心事?女帝今天难得折子少公务少,又遇着李明珠那头重测田亩一事推进十分顺利,心情还算不错,莫不是因为没侍寝?要说其他地方也算不得苛待他了吧……若是不情愿入宫,放出去便是,也不是什么难事。

夏日难熬,饶是皇帝也只有按例的那两座冰,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只在抹胸外罩了一件麻纱褂子,连裙子也换了薄的,还是闷热。

这天气,蒸笼一般,怕是要下雨。

奴猜不透。长宁给女帝换了一份冰碗,总觉公子不是前些时日那样明朗了。

朕也隐隐有些感觉,只是实在看不穿。女帝自摇了一把宫扇,扑些凉风,吹起几绺不甚服帖的碎发,若是阿兄阿琦大约便能明了,只是朕在这一道上钝得很。她想了想,晚间去瀛海宫用膳吧,想来他迁宫毕了,朕也该去看看。

奴便斗胆问一句了,陛下今晚可还要翻牌子?

都去看崇光了,还翻什么牌子?女帝轻笑,怎么,你还要劝朕雨露均沾?

奴不敢。长宁也笑,陛下看重煜少君,是他的福气。

福气?人说伴君如伴虎,被天子看重算什么福气。女帝心下不由冷笑,先帝时候卢少君得爱重,还有了一个幼子惠王,后来还不是被人害死了儿子又诬陷他谋害宫侍郁郁而终;她生父孝敬凤君在时也颇为得宠,帝后伉俪情深一段佳话,还不是因为皇帝生了个克父妨母的灾星她而被迫亲子分离,在栖梧宫外头跪了一天一夜,没几天就去了;还有那宋常侍,也得先帝看重,甚至一度和宦官外朝勾结差点要让江山易主,最后还不是被燕王一剑斩了,曝尸司天台,让一群乌鸦啄了吃光。

总之前朝里受爱重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至于本朝……呵,两个死后追封的凤君并一封没发出去的封后诏书,还不够么。

朕看重他,却实在做不到让他侍寝,总觉得对不起竟宁。女帝苦笑,怎么太祖皇帝就能接受大小杨妃姊妹共侍呢。

因为陛下是真心待少君和宣平侯。长宁微笑,是赵家两位公子的福气。

福气与否实在难说,但傍晚女帝摆驾瀛海宫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六宫之后,觉得是福的终究还是多数。

谢和春难得地被谢太妃赶了回宫,让他上点心看看别的君侍是怎么受宠的,一时间郁闷得很,一径地来寻同住的谦少使说话,说起来,我都没怎么见着陛下,哥哥同我说说,陛下待人好么。

陆毓铭只觉得他是否有些太口无遮拦了,哪有人敢说天子的不好呢,便说,陛下性子温和,待人也是极好的。

是吗……谢和春嗑着瓜子,其实陛下性子如何都是好的,对吧?平日里看着好玩的年轻侍子随手将瓜子壳丢在瓷碟里,咱们又不像宫外的夫侍夫郎,除了妻君之外还可以有旁的女侍,只要告知妻君同意就好。咱们又不能和离,陛下若是不好相与,不就一辈子都没法出头了。

长使慎言!陆毓铭赶紧捂了对面人的嘴,禁内何处无第六耳!

谢和春笑了笑,推开了陆毓铭的手,哥哥,你觉得后宫中人,谁生得最好?

这……自然是林少使……沉少君也很好……

不,是崔侧君。谢和春转而又调笑了一句,我也是听我伯公说的,崔侧君年轻时候是世家公子里的头一份,性子好又生得极美,身上还有功名,先帝看了画像便直接钦点了太子妃,一道口谕传去了博陵本家。

可那又怎样呢,崔侧君过了这二十年,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崔简独自对着一桌晚膳,只能暗自垂了眼帘:绿竹,开膳吧。

公子……煜少君不过是一时的宠爱,怎么也是越不过您与陛下成婚二十年的情分去的。绿竹看自家主子这个样子,实在是痛心。

公子怎么就一颗心全挂在陛下身上了呢。

那是宣平侯的幼弟,陛下多疼些也……不足为奇。昔日秋狩,他那时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繁华时日,宫里女帝宠着,宫外崔氏一族也受重视,他以为数年苦熬终有一日出了头。

可一转眼便是女帝同那少年的嬉笑。她的长相是合适那样的笑容的,像是春日午后照在海棠上的阳光,销金断玉,明媚而鲜妍。

他没见过她那样纯粹的宠溺包容。每每圣驾降临蓬山宫,天子总是淡漠地笑笑,然后便是宠幸,可床笫之间她也总是自持得很,偶尔还能看见她眼底的不耐。

原是他自己没见过世面,以为多陪着吃吃饭,多召幸几次,说几句情话就是爱了。

原是他自己太浅薄。

公子,奴看今日的凉拌木耳酸酸甜甜的甚是不错……

每道菜都替本宫布些。崔简轻声道。紫暮缓缓透过窗纱渗进来,那样忧悒却华贵的色彩,终究只落在饭桌前一寸,再也不往前多走一步。都是陛下喜欢的,本宫也该喜欢。

公子……您多用些……

是本宫不好,已然衰老的侧君摆出一个笑脸来,隐约能看见些年少时的盛色,陛下前些日子多来了几次,便想入非非了。

从殿里望出去,宫道上逐渐掌了灯,发出莹莹的微光。

宫人缓缓在灯里倒上灯油,不出片刻,凌烟池边便是明亮的一圈。

瀛海宫最妙之景便是这凌烟池,夏凉冬暖,朝阳一打便是满池的烟雾,仙境一般,直通宫墙外,夜里叫灯火映了,更是一池波光粼粼。以至于这宫虽只是西宫第二,比不上西宫第一的蓬山宫同东一宫清仪宫,却从来都是宠妃居所,太祖皇帝深爱的叶妃、先帝时最受宠的谢贵君皆是长居于此。

晚膳已毕,崇光便叫人搬了矮榻到池边吹风。

女帝笑道,朕幼时在宫里便爱这凌烟池盛景,想着宓秀宫太过偏远,夏日里又闷热,便想给你换个宫殿,一下就想到这个宫了。她只盯着窗外的水面,却不敢看身边的少年人。

多谢陛下的恩典,臣侍很喜欢。

克制、谨慎、守礼。

长宁说得不错,他有心事。

你喜欢便极好,女帝终于转过去看身侧的少年人,对上他的眼睛,露出一个体面典雅的笑来,若是哪里不喜欢了,或是想住去旁的宫室,除了步蟾宫栖梧宫,其他空置宫室朕都应了你。

瀛海宫就很好,臣侍知足。少年人收敛了声线,只轻声回应,连微笑都是局促的。

他那俊美轻灵的长相,实在不适合这般小家子气的神态。

崇光,天子越过矮桌,握起年轻侍君的手,你的眼睛并不是这样说。这双眼睛和宣平侯一模一样,看得女帝快要忍不住转过眼去了,你有心事。和朕说说,便是不想做侍君要出宫朕也无有不允的。她尽力笑出来,到底是什么事呢。

少年人的眼光这才轻盈了一瞬,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女帝不由发笑,轻轻揽了他肩膀,自然,朕金口玉言,还能作假?

片刻沉吟,崇光在天子怀里靠了靠,将下颌搭上女子颈窝,朗声道,……臣侍想要真正的侍寝,请让臣侍伺候陛下吧。少年的口气是那样明快,似乎不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怎么要这个呢?莫非有谁给你脸色瞧了?对少年人近乎明示的肢体,女帝些微远离了些许,那更多更难得的朕也能许了你。天子的笑意有些飘忽,像是夜徙鸟,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臣侍有陛下的宠爱,怎会有人敢看轻臣侍?只是侍君最想要的便是陛下的宠爱,崇光笑道,臣侍自然也想要。少年人的身体温热得灼人,从矮榻上移过来,那唇便落在了皇帝颊侧,轻若蝶翼,臣仰慕陛下。

女帝是不信命的。

命也好,运也罢,都是人连接在一起才会产生的无形之物。求神拜佛,不过是为不可说不可测之物寻找一个寄托罢了。报应不爽之言,终究是弱者的自我抚慰。

但她忽而便冒出一个想法:是否从她在宫宴上撩拨不更世事的少年郎开始,她便注定有一日要以如此难堪的关系去面对崇光?

少年人的眼里落满了星辰,被凌烟池周的灯火照得发亮。

很难不叫人想起上巳里那一船的春水,和春水映照下少年郎灼人的眼光。

夜色早临,却让人有了身处黄昏的错觉——视野间光影浮动,亦真亦幻,像是再踏出一步便要误入太虚,逢上什么不可言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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