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浩收回煤油打火机,咧嘴笑着说道:四只,有一只死了。
邬春阳想了想,脸上露出轻松之色:那齐了,人数对上了。
他第一次指挥这样的大任务,虽然对手很业余,但牵扯到的事项很多,刚刚发现有人跑了,他还有点担心,幸好外围得堵截成功了。
左重听完将烟头捻灭,装回口袋中,走到浑身是血的林傅一郎面前,平静问道:我最后一次问你,你的姓名,年龄,上级,任务?
林傅一郎真得怕了,嘴巴说个不停:林傅一郎,二十岁,没有上级,我是东京帝国大学考古研究室的学生,我的老师是滨田耕作教授,我是来贵国考古的日本学者。
他自觉说的都是实话,这些人或许是当地的警察,只要说清楚应该没有危险,毕竟他是无辜的。
左重冷笑,啪的给了他一个嘴巴子:考古?有特么你们这样考古的吗?既不通知国民政府,也不通知当地政府,深更半夜带着一帮日本盗墓贼,勾结日本商会,利用除夕夜的戒备松懈盗掘我国古墓。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现在左重明白了,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日本子爵,日本商会应该是处于拍马屁的目的配合行动,可那个间谍呢?
林傅一郎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他摸了摸自己的牙齿,发现有点松动,这让子爵大人有些恼怒。
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这项考古行动没有得到贵国的允许,但这是治安案件,我请求自我保释,请你遵守贵国法律。他突然吼道。
左重和邬春阳,宋明浩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痛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林傅一郎先生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警察。左重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太可笑了。
林傅一郎愣住了,这些人不是中国警察,难道是传说中的土匪,糟糕,他不应该表露身份的,这下对方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勒索自己。
不过只要能离开中国就好,到时候让父亲大人派人将这些家伙全部杀掉,特别是这个领头的年轻人,林傅一郎眼神中透露着杀意。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挤出一点笑容道:我可以花钱赎我自己,只要放我离开,你们可以拿到一笔巨大的财富,足够你们花一辈子。
左重似笑非笑,这位子爵大人真是幼稚的可笑,除夕夜里哪个土匪闲得没事来绑架一帮盗墓贼。
他收起笑容:好了,没时间跟你兜圈子了,我们是国民政府情报机关,林傅一郎先生,你因为涉及一起间谍案被逮捕,没有逮捕令,同时也没有审判,直至案件结束。
林傅一郎脑袋嗡的一下,他当然知道间谍罪有多严重,甚至看过满铁的特务机关处决奸细的照片,但是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盗墓贼而已,怎么会跟间谍案扯上关系。
他高声喊道: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你们搞错了,我真的是来考古的学者,跟间谍没有任何关系。
左重啪的又是一个嘴巴子,拎着他的脖子到了三脚架边,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那你们怎么知道小关山有古代墓葬,不要告诉我,这也是这个家伙夜观天象找到的。
林傅一郎哑口无言,他想说出事情原委,可想到这件事背后的军方势力,又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左重直接把他推倒在地,转身对邬春阳下令道:所有盗墓贼,无需审判,就地枪毙,立即执行。
邬春阳本来还想着借用宁波警署的牢房审讯,这下简单了,死得差不多了,当然也用不着牢房了。
啪、啪、啪。
或昏迷或清醒的盗墓贼们来不及求饶,就被如狼似虎的特务们踹倒在地,数声枪响后没了动静。
可怜坂本雄一这位日本海军精锐,来不及留下一句遗言,昏迷中被当做盗墓贼击毙在小关山上。
一旁的日本商会长泷川文太非常镇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是膀胱一松后感觉裤子里有点热。
林傅一郎脸上溅了被枪决蹦出来的鲜血,温暖又潮湿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什么军方,什么帝国子爵,只有人活着才最重要。
我说,是我的父亲联络了海军的情报组织,对方告诉我们小关山里有古代墓葬,我不知道他是谁。
我的老师滨田耕作是一个大盗墓贼,他现在正在满洲,不,贵国的东北盗掘墓葬,我可以做证人。
码头还有一艘满铁集团的轮船在接应我们,原计划与我们汇合后直接前往关东州,这些都是实话。
日本海军情报组织?
左重沉思,这跟他的判断差不多,间谍的任务果然是那件事,可惜林傅一郎不知道对方身份,否则可以逮捕了,只是林傅一郎的父亲是什么人,竟然可以支使海军情报组织,还能让满铁集团轮船接应。
想到这,左重一改严厉,和声细语道:赶紧扶子爵大人起来,我和林傅先生需要说些悄悄话,你们都走远一点,不要打扰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