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校门约五十米处,端立着一个戴厚重红框眼镜,呆头呆脑的马尾辫女孩,和朱邪隔门对望。
她左臂上还用曲别针别着个红袖箍,朱邪往侧偏方向挪动步子,看见她胳膊上的字:纪律委员。
正是学校里最树大招风、惹人生厌的那类人物。
女孩察觉到她的视线,走上来直愣愣问:您有事吗?
我是贺炎炎的家长,来学校见班主任,你认识他吗?
女孩点头:很有名,他下周一要在主席台前作检讨,因为嘲笑老师是黑木耳,其实别的男生也说过类似的话,骂女学生没人管,骂女老师才有人管。
正在往登记册上签名的男保安回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机器人播报代码般的表情,又把头转了回去。
有点意思。
朱邪往前走一步,贴着栅栏门继续和她聊:我和他只是远房亲戚,挺讨厌他给我惹这麻烦,听你的意思,老师比这些男生更讨厌?
我对老师和同学都没有感情,女孩一推镜框,好几天没洗的油刘海挂到了两旁,我只喜欢物理,人的行为都能用物理解释,他们不过是处在熵增的状态。
你想说,同学压力太大了,老师太忙了?
朱邪心里已经被她佶屈聱牙的描述方式逗笑,奈何做不出表情,看在女孩眼里,却好像发现了同类的怪胎。
你居然能听懂我说话!?她双手兴奋地挥起来,握住铁栅门,搞得朱邪好像是来探监的一般。
诶——这儿要开门了!快把手收收!保安喊她一嗓子,把出入证递到朱邪手里,扣押了身份证。
朱邪往里走,女孩举着给各个班级记分的板板,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
阿姨,你有没有关注最新的分子动力学理论?
我不懂。回到刚刚的话题,我觉得你不能把师生矛盾和男女矛盾混为一谈。
为什么?
反正,如果我是老师,也不会制止,我只会鼓励男学生多多犯蠢……
同时鼓励女学生合理作恶。
朱邪趁着课间操解散,教学楼楼口人流密集,几个大跨步钻进人群,把女孩甩在身后,不让她缠着自己讲物理。
学校的学生又不能帮她攒养老金,她只想快点应付完这桩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