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暮死(h): 孩子直到葬礼临近结束,人散得差不多了,西式风格的会场只余几个清理现场的人,白色纱幔随风飘荡,气氛安静而诡异。
温寻往外走,路上迎面碰到了程宛一行人。
程宛问她,刚才去哪儿了?
温寻心虚地说:身体有些不舒服,去休息了下。
程宛盯着她一会,没多问,她松了口气。
程宴站在程宛身后,看着她站在穿堂风口那里,身形纤瘦,亭亭玉立,长发挽起,一双眼睛看着水汪汪的,像含着脉脉的浓情。
娇弱漂亮的美人,看一眼就能让人生起保护欲。
程宴垂下眸,没再看,只是眼底深了几分。
这条道是小石板路,并不好走,加上最近南城阴雨连绵,地面泥泞湿滑,温寻穿着裹身的黑色长裙,裙子是绸缎面料的,腰身掐的很细,纤细的小腿若隐若现,凉风袭来,掀起一层鸡皮疙瘩。
之后,她的鞋跟不小心卡在石板路的凹陷处,她试着弄了一下,没弄出来,一抬头,前面的人已经走了。
程宴最先注意到后面落了个人,他脚步放慢,见前面人没注意到异样,他便折身回去。
发生怎么事了?
耳边落下一道温和的声音。
温寻抬起头,是折身而回的程宴。
她没说话,低下头,他的视线随着她的落在女人白皙的脚背上。
程宴皱了下眉,瞬间就明白过来了,随即缓缓在她面前半蹲下来,眼镜片后的双眼不见情绪,绅士又礼貌,你把手搭在我肩上,再把脚抬起来。
温寻惊讶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有些忐忑,犹豫了下,之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掌心下是属于陌生男人温热宽厚的肩膀,带着让人安心的感觉。
女人纤细的脚腕落在他右手的掌心里,似乎轻轻一捏就会断。
程宴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腕,另一只手抓着高跟鞋,动了动手腕,用了点力,轻而易举就将鞋跟拔了出来。
好了。
温寻诚心道谢,程宴,谢谢你。短短半天,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帮她了。
他扯唇笑了下,笑得漫不经心,举手之劳。
两人走出殡仪馆的时候,程宛一群人已经先走了,停车坪上只剩下一辆江家的车。
……
暮色降临,夜晚的江家庄园灯火辉煌。
晚上是家宴,餐厅正中间摆了叁张西式长桌,周围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大人,小辈坐在另外一桌。
临近八点,人基本已陆续入座,江老爷子坐在主位上,面容消瘦,表情严肃,脊背挺直,看起来精神好了不少。
大家都在座位上等着,还有一人没来。
江延笙出现得最晚,条纹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身上穿着款式简单的衬衫西裤,眸光幽深而沉冷,气场十足,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他走过来,语含歉意,不好意思,接了个电话,来晚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但江老爷子没开口,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程宛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神色平静,对于这种场面,似乎有种目空一切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