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脏好似被什么东西攥着,一下松,一下紧,明知不应该,大脑却不受控制,五指紧紧攥着机身,喂?你好……
那头僵滞了一瞬。
我找江延笙。
不好意思,江先生在浴室里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接着,又低声问道: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女人嗓音有些哑,却没什么声调起伏,只说了叁个字:没事了。
杜汐音愣了一下,不等她开口,对方就已将电话挂断。
退出通话界面,杜汐音怀揣着紧张的心情,又将来电记录清除,将男人的手机归回原位。
……
江延笙进了浴室,他打量了眼里面的环境,空间宽敞,一眼扫过去就是乱,各种女人用的瓶瓶罐罐的东西摆满了洗手台,空气里隐约还残留着香水味,他拧起眉,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耐和冷意。
镜子里清晰地映着他的脸,深眸浓眉,轮廓瘦削立体,下颔线清晰且凌厉。
眸子平静淡然,仔细一看,眼底如同凛冽的雾凇深寒,没有半分温度。
就这么站了几分钟,才想起来要干什么。
倒是没有洗澡的想法,只是拧开水龙头,捧了两把水洗了下脸。
男人额前的头发被水打湿,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湿漉漉的水珠,顺着线条分明的轮廓往下滑落。
他抽出张洗脸巾擦干净水珠后,就开门出去了。
……
门铃响动,杜汐音起身开门,门口站着两名民警,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恰逢暴雨,路上限速,来时就费了些时间。
做完笔录,民警将人带走后,室内又恢复了宁静。
江延笙没再逗留,准备走人。
杜汐音盯着他笔挺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诉诸于口。
想问他为什么愿意帮自己,明明那晚他已经拒绝了她,后来却把她从那个深渊之地里拉出来,还给了她房子住,这便给了她一种让她觉得他看上了她的错觉,还以为……
毕竟,男人食色性也。
可如今,她又对自己这些想法不自信了。
————
黑色跑车迅疾汇入红色车流中,引擎声轰鸣,如同一头在城市里肆无忌惮冲撞的钢铁巨兽。
车子几乎绕了整个商业区一圈,又往城郊的茗山驶去,最终,开回了江家庄园。
没驶入车库,就这么停在了院子的草坪里,熄了火。
江延笙点了根烟,烟雾腾升而起。
车窗半降,一只劲实的手臂从车窗伸出,修长的双指间猩光点点,烟灰抖落,之后又收了回去。
水雾般的雨丝斜斜被冷风吹进车内,顺势打湿了身上的衬衫和西裤。
前面的挡风玻璃也被雨水弄得模糊,源源不断地往下流淌。
庄园里的绿植很多,种了好几种品种不同的树木,雨声阵阵,绿荫环绕,空气里氤氲着水汽。
然而,他的目光却能在可视度低的夜晚里精准地捕捉到别墅叁楼的某个房间。
房间里面是黑的,落地窗被窗帘严严实实地盖住,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宛如与黑夜融合,男人的身形轮廓静得像一座冷山。
唯有车内浓重又刺鼻的烟草味无声弥漫着。
坐到后半夜,别墅里的灯光变暗了很多,整座庄园也陷入了沉睡之中。
江延笙再次发动车子回了在外面住的那套房子,洗完澡,才躺上床,躺了没几个小时,直至天色将明,洗漱换好衣服后,便去公司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