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氧的痛苦令宫雪初的意识渐渐模糊,但仍勉强的回道「若王爷真要降罪……那就判罪于小女一人吧……千万不要牵连其他……无辜之人……」
「哼,你就这么想死吗?」
「不……小女还不想死……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人需要小女……」
闻言,他的凤眸瞬亮,微微松手,薄唇勾笑道「喔?本王倒想听听那人是谁?家人,友人,情人?」
「那人是小女愿意……生死与共之人……」一股热气涌上涙框,她哑不成声的喘着气,眼前的人却只是清冷嗤笑。
「好个生死与共,看来应该是情人了吧,可怎么办,你如今衣衫不整的躺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清白不再,若对方知道了,他还会要你吗?」
「没关係……只要他好……小女,别无所求……」
「多令人动容的情操。」他冷笑一声,见示弱的泪水自她的眼角不断滑落,冷残的心底竟没有一丝快意,索性松开了手,冷眼注视着她大口的喘着气,下一刻,兇猛的恶念再起,他单手再次扣紧她的下顎,接着俯身猛烈的以唇紧覆她的檀口,逼着她为了汲取救命的气息而本能的迎向他狂浪的肆虐。
要想多吸取一口气息,她就得自他的口里吸吮,昏灭的求生意识让她无暇顾及礼教之隔,激烈纠缠的唇舌间尽是他的气息,最终这激狂的缠绵再度牵扯肩头的穿刺之伤,殷红的血液汩汩流出。
见状,龙玄夜骤然止住狂肆的恶念,见她苍白的额上冷汗涔涔,痛苦之情满佈,他凤眸一凛,瞬间点了她的昏穴,让她顿时坠入昏睡,不再受肉身之痛折磨。
冷眼注视着床榻间昏睡的女子,龙玄夜为自己这不该有的心慈而恼。
如果就这么放任她于此,这女人最终必会在鲜血流尽之时而死,但他非但没这么做,反倒再次亲手为她上药,并以乾净的纱布将其伤口层层覆上,照料的妥当无碍。
待一切处理完毕,他端坐在床缘,随手挽起她的一缕细软青丝,深沉的凝视着那张毫无血色的容顏,在她紧闭的眼皮下,是一双清澈如泉的明眸……他心下十分明白,就是那双湛然的瞳眸屡屡打破他的惯例,让他一再的心慈手软,做出一些和他本性相违之事。
仔细回想,打从在严华厅初见的那一刻,那双澄然的眼底就没有一丁点的畏惧,甚至在面对生死存亡之前,仍是选择以他人的性命为优先。如此不知该说是固执还是愚昧的行为,却不知怎么的,总让他数度联想起那多年来深埋于心的妻子,宫雪初……
想起魂逝数年的妻子,他握紧成拳的手指深陷进掌心,猛炙思念之情焚心,如鬼魅般的恶气日日在心口熊熊燃烧。
当年为了续妻子之命,他歛起根植于骨血的恶念,跪求于神佛之下,开仓賑灾、广施善缘、多年茹素,只求上天让他留下此生唯一深爱之人,但到了最后,他却什么也留不住…….自此,他就不再允许任何事物主宰他的情感,大肆放纵曾一度紧锁的残心恶气,令压抑多年的魔性更甚。他可以杀尽天下人而无所感,残佞玩弄人心于股掌间,任由那如娄蚁般的无数人命在他眼皮下苟存生灭……但,如今眼前这谜样的女子,竟让他的残心有了一丝动摇……
他静睇床上的人儿,奔腾的魔性在骨血里窜动,想夺取她性命与让她存活于世的念头交相缠斗。他再度伸手栖上她的颈项间,掌心底下是她薄弱的脉搏,明知只要一使劲,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得以动摇他的心绪,但他冷冽的眸光闪烁,迟迟无法下手。
终究,他撤了肃杀的意念,收手于后。
经歷了一番挣扎,他不怒反笑,俯身在她耳边嘶哑的低语,「罢了,暂且留你小命一条,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一介女子到底有何能耐……既然你一心清明,妄想维护世间正道,那么本王就要让你亲眼看见这污浊世间有多沉沦,而你那明澈之心又能维持多久……上官蓉蓉……」
闇哑的诱人声线縈绕于耳,连绵不断。
一整夜,宫雪初因伤而高烧不退,冷汗夜盗,意识昏乱,然而鼻息间熟悉的阳刚气息却未曾淡去,伴随着她逐渐稳定的心跳,让她最终安然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