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浓稠流出,他虚虚趴在方宁身上,喘着气,去温柔地吻她的唇,吻她因性爱而大汗淋漓的额头和脖颈,最终紧紧抱着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在过去的人生中,有且仅有这一次,他比她更脆弱。
==
水龙头的边缘有了层淡淡的,红棕色的锈痕。水流虽略有些不畅,却足以洗去身体上所有污浊。
方继亭足够谨慎,没有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什么明显的印子。所以只要几次冲刷,就足以洗去身体上所有痕迹,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毕竟以他们的关系,有些痕迹不适合长在肉体上,只能长在心里。
方继亭撤下那张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的床单,掀开床板找了张新的铺上。
兴奋过后倦意来袭,方宁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睡一会儿吧,走的时候我叫你。方继亭摸了摸她的头,让她躺下。
方宁乖乖躺下闭上了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幸福时光。她想起了小的时候,每个周末的午后,哥哥也总是这样,摸摸她的头哄她睡着,然后自己到一旁去写作业。等她睡饱了,他通常也就写完了作业,就又可以陪她玩耍了。所以她总是带着一丝期待睡着。
只是很可惜,长大之后就没什么可期待的了。方宁睡了两个多小时,再睁开眼睛时,哥哥已经把一切整理停当——床单和内衣内裤洗净烘干放在床头,拼图也拆开收了起来。而他搬了把小板凳坐在阳台,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宁支着身子穿好衣服。方继亭见她醒了,也站起身来拉开了窗帘。黄昏时分的金色余晖并未如期而至,窗外是一片枯槁的灰色,层云堆着层云,随时要倾塌下来,护栏下有几只飞得很低的蜻蜓。
方继亭皱了皱眉:我们现在得立刻走了,万一一会儿雨下大不好回去。
方宁一个激灵,初醒时的懵懂先去了叁分。
原本悠闲的氛围被打破了,再没有什么时间留给她去回味,一切都变得很匆忙。
匆忙地迭被子、匆忙地穿鞋、收拾书包。
醒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方宁手里拿着钥匙,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即将成为遗迹的老房子,目光在那盒收起的世界地图拼图上停了停。
想带回去吗?方继亭问。
她摇了摇头,就让他们的世界永远停在这里吧。
但是——
她忽然想到什么,蹬蹬叁两步跑到阳台,从兔笼旁边的袋子里揪了一根草,放在鼻尖嗅了嗅。
如果真的想要留住什么,那么请允许我留下一根提摩西草的记忆。
==
免*费*首*发:fadìańwén.сoм [fadianx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