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晃了晃手指:妈,你也掉坑里了,我当时也选的马克.吐温,但这本书不是他写的。
那是谁?
是不是欧.亨利?美国着名短篇小说家。
方宁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就传来一个轻快的男声。
是……是。小舅,你怎么知道?
方宁瞪大眼睛看着他,小舅不是说他当年语文都考不到16分吗?
陈婉琴的视线里也充满疑惑。
陈知骐先是愣怔了一下,然后迅速垂下眼帘,像是很后悔自己刚才开口一样,静默了几秒,随便打了个哈哈扯过去:我好像看电视还是看什么的时候听到一耳朵……对了,宁宁,你们今年作文题是什么?
方宁便也没太多想,一心一意地给他讲作文题。
但不知为什么,小舅舅后来兴致就一直不太高。
方宁猜他可能是困了,或者是想起了外婆。
后来车里又渐渐归于沉寂,困意再度袭来,方宁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她睡着时,头一点一点的,不太踏实的样子。
方继亭便托着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每当她要掉下去的时候就扶上一把。所以旅途的后半段,方宁睡得很沉,以至于口水在他肩上的衣料上洇出了一小块逶迤的湿痕。
宁宁,到了。准备醒醒。
方继亭轻轻握了一下的她的手,在她耳边耳语,潮湿的气流让大梦初醒的她身体倍加酥软。
方宁迷迷糊糊像小猫一样在哥哥的颈窝处蹭了蹭,伸个懒腰睁开眼睛。
连绵的黛色山脉抱着一片辽阔的黄土,其间有一座土灰色的牌楼,牌楼的另一侧是修剪得齐齐整整的松柏,一年四季毫无间断地驻守着沉睡的亡灵。
一座座墓碑成排成列,像个硕大无朋的冰格,远远望去便觉森冷。
方宁知道,这便是唐市市郊新建的墓园了。
此地万物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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