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方继亭已经穿好睡衣坐在了床头。仅仅过了两叁分钟,他就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刚刚那些一闪而逝的羞赧、惊慌,还有一切生动而新鲜的表情就好像只是她的幻觉。在某一个瞬间,方宁也几乎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可是舌尖之上残余的淡淡的精液味道却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
她是真的做出了疯狂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方继亭让她坐下,这时候方宁也不敢贴过去了,缩在床尾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等待家长惩罚的小朋友。
方继亭努力挑拣着不会伤害到她的词句:宁宁,你是不是不懂刚刚那是什么意思?是有谁教你这样做的吗?这种事…….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发旋之上,忽然有点难过。然而这点难过就像石子投入湖面时泛起的涟漪,又很快归于平静。
这种事……是永远都不可以对哥哥做的,只能对你喜欢的人做。今天的事……希望你可以很快忘记,我也永远会让它永远烂在肚子里,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方继亭是这样平静而温柔。
他千方百计地为她的一时失足找着理由,千方百计地周全着,让她有路可退,作为哥哥不可谓不称职。
可方宁却不愿意应承他。
凭什么啊。
凭什么在这件事之后,他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教育她。凭什么他要用这种对待小孩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如果不是看了他的日记,她也不会……
明明是他让她这么疯狂的。
明明是他先疯的,却什么也不说,让她一个人徒然地痛苦着。
十四岁那年的莽撞卷土重来。
方宁忽然抬起头直视着他,不闪不避,仿佛要穿过他茶色的瞳孔,将这利刃一直插到他的心底去,将藏在那里的陈年往事搅个翻天覆地。
方继亭。她的直呼其名让他一下子愣住了。
然而她接下来说出的话更令他惊愕。
方继亭,哥哥……我什么都懂,十四岁的时候就懂了。我只是想让你舒服。刚才那样……你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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