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声音低沉:手下的人要用心管理啊,别总是让我烦躁。
管家神态恭敬,小心翼翼地解释:是,元少爷,她今天第一天来工作,还不是很熟悉,我会好好管理她的。
李元没再同他计较,抬步往别墅里面走,崔室长连忙跟上。
还没转过玄关李元就听见父亲和母亲在激烈的争吵,见他回来了,李梁调侃:我弟弟今天怎么这么听话,竟然能耐得住性子在恩善院待这么久。
理事长冷冷看了李元一眼,把气都撒在了他身上:现在还没有到十一点,谁允许你回来的?
李元并没有被理事长怒气冲冲的模样震慑到,反倒漫不经心地迈着步子走到李母身边坐下弯下腰,摸了摸趴在地上的小狗的毛:难道不做恩善院的社工活动,我就上不了名牌大学了吗?为什么非得浪费时间去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理事长怒斥:你!
他拿李元没办法,只能指责崔室长:崔室长我吩咐过了吧,今天李元在恩善院待不满两个小时不允许他回来,谁让他回来的。
崔室长两面不讨好,站在那儿承受着理事长的怒火,额头上的冷汗都快要滴下来,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里暗骂,你自己儿子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李元也并没有要帮崔室长解围的意思,就坐在李母旁边,一脸玩味的笑着看着。
崔室长脑筋转的快,他既不能把责任推卸到李元身上,又不想让理事长怪罪他惩罚他,微微侧过身子把被李元烫伤的那只手挪到裤缝微微靠前的位置,既显得不那么刻意,却又能让理事长清晰的看到。
果不其然,理事长见崔室长一直沉默着不说话,渐渐冷静下来,毕竟是他的儿子,李元是个什么乖张的性子,他知道,连自己这个父亲都管不了,为难一个小室长又有什么用。
理事长视线在崔室长身上扫了一圈,却意外瞥见他手背上被烫伤的痕迹,一圈红痕里边中间的皮肉被烫掉了一块皮,一看就是被烟烫伤的,而早上他派崔室长去看着李元的时候,两人还见过面,当时他手背上还没有这样的痕迹。
理事长眉头紧锁,压抑着怒火:把手伸出来。
崔室长故意一脸为难,瑟缩着把手往后藏,一副不想让理事长看到他伤口的模样。
理事长气急,走过去把他的手拽了出来,看着他手背上的烫伤,理智被怒火吞噬殆尽,侧头呵斥着李元,质问:你做的?
李元甚至连头都没抬,缓缓开口:不听话的狗当然要管教了。
说着,轻拍了一下趴在他脚边的小狗的头,并没有用力,力道很轻,小狗呜汪了一声,像是在撒娇。
理事长被他这副无所顾忌的模样,气得血压飙升:你给我跪下!!
说着,他脚步匆匆的走到一旁,从铁制雕花桶里面抽出了一根钢制的棒球棍,拎在手里就朝着李元过去。
还没等李元说什么,李母先发飙了,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挡在她儿子的面前,恨恨地瞪着理事长:你敢!
站在一旁已经伸出手用胳膊拦住理事长的李梁,听见母亲的呵斥声,侧头望过去。
母亲坚定的站在李元身前,张开双臂,无所畏惧地保护着他,而坐在她身后的李元脸上也冷静淡然到了极致,毫无害怕之情。
母亲总是这样无条件的溺爱着他的弟弟,无论何时都会义无反顾的挡在李元身前保护他,可却从未这样毫无保留地爱过他。
坐在沙发上的李元缓缓站起身来:父亲有这时间管教我,还不如去调.教调.教你的狗,省着他连自己的位置都摆不清。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理事长拎着棒球棍就要追上去,李梁拦住他:父亲,别冲动。
理事长冲着李元的背影怒喝:逆子!你去哪儿!
李元脚步没停,抬起胳膊向后摆了摆手:今天是爷爷定期做身体检查的日子,我替你去尽尽孝。
理事长被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气得太阳穴直跳,眼前冒金星,怒斥李母: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哪有一点尊卑教养!
说完,气的脱力扶着沙发的扶手缓缓坐下,视线投到崔室长身上,带着歉意和安抚:今天辛苦你了,早点回去,去医院看看。
虽然李元没挨打,但也算被理事长教训了一顿,崔室长心里舒坦了一些,连忙唯唯诺诺的点头:谢谢理事长关心,我没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别看现在两父子关系紧张,但无论如何亲父子的血缘关系磨灭不掉,他还是得顺着理事长的心意宽慰几句:元少爷今天在恩善院待的时间以往都要长,理事长,慢慢来,元少爷一定会越来越懂事的。
理事长叹了口气,家丑不可外扬,他也不愿意再提,摆摆手:你先回去吧。
崔室长颔首:好的,那我就先走了理事长。
李元到达老宅时正是中午,日头正晒,老会长喜欢安静些,所以老宅这边没有太多的佣人,他进来的时候,只有一个佣人在开放式的厨房里边准备午餐。
他开口问:老会长呢?
佣人转过身,见到是李元,连忙恭敬地弯腰问候:元少爷您来了,老会长刚做完身体检查回来,在楼上和徐秘书长聊天,要我为您上楼通报一声吗?
李元摆摆手:不用,我自己上去。
说着,他视线瞥见餐台上摆着的托盘,上面放了一杯水,还有一个圆形的小药盒,他开口问:这是老会长中午要吃的药吗?
佣人点点头:是的,这些是老会长饭前要吃的药。
李元招招手:端过来给我,我拿上去。
佣人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端起托盘送到李元手里。
李元端着餐盘走上旋转楼梯,老宅这边是传统的日式装修风格,楼梯也是木质的,书房也是类似于榻榻米式的装修,安装的推拉门,并不太隔音。
他刚走进就听见门内老会长和徐父在交谈的声音。
书房内铺的是榻榻米,上面摆了一个木质的小桌子,老会长和徐父对坐在桌子两侧。
老会长盘腿坐,徐父恭敬的跪坐。
房间里氤氲着茶香,老会长端起茶壶,往茶杯里添水,褐红色的茶汤发出清淡的香气,他苍老的眉眼晕在热气的薄雾之中,看不太分明,抬手将倒满的茶杯递给徐父:善儿最近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