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觉得宋璟的反应太过无趣,没什么意思,为首的重型机车骤然停下,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人从车上下来,利落地摘掉头盔。
果然是郑裕!
因为戴了头盔,他打理好的发型变得有些凌乱,躁动周正的眉眼隐在昏暗光线中显得越发琢磨不透,他夹着头盔,勾唇朝宋璟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脱下机车手套。
他身后的两个同伴也跟着摘下了头盔,但却没下车,双腿跨坐在摩托车上,一脸玩味地看戏。
郑裕走到宋璟面前,眼底阴沉,戏谑:我们班长胆子还真是挺大的。
怪不得什么都敢觊觎。
这话若有所指,宋璟恍然间明白了郑裕为何会突然盯上他,因为徐善!
郑裕看着宋璟,神情有些漫不经心,像是随便问问,但语气又格外阴沉:徐善漂亮吗?
宋璟沉默着不说话。
郑裕拿着机车手套在手心上轻轻拍打:像你这种人有机会能进到德亚高来念书,应该心怀感恩地专心念书才对,为什么总是做一些让人烦躁的事情啊。
宋璟突然想笑,郑裕的这些行为是因为嫉妒吗?
他们这些高高在上,丝毫没有同理心的财阀后代竟然也会嫉妒他这种蛆虫吗?
他沉默良久,和郑裕直视:我要回家了,请让让。
闻言,郑裕嗤笑一声,竟真的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
宋璟甚至不敢思考郑裕是否是真的要放他走,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同他擦身而过。
他走出去一步,两步,三步,郑裕都没有开口叫住他。
郑裕的两个同伴也都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但却没有出手阻拦。
宋璟就这样沉默又不安地向前走着,走出去第十步的时候,郑裕站在他身后缓缓开口,声音轻蔑又危险:班长,伯母年纪大了应该受不了太吵闹的声音吧,我们回去的时候会安静地走的,放心吧。
闻言,向前走着的宋璟动作一顿,僵在了原地。
郑裕在警告他,如果他不听话,母亲也会被他连累。
郑裕看着宋璟僵住的背影,满意地笑了一下,戴上头盔,跨上重型机车,轰鸣着驶离,扬起手,嚣张地高喊:学校见,班长!
他的同伴也紧紧跟上,笑得肆意张扬。
宋璟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嚣张远去的背影,气血翻涌,混乱的情绪积压在太阳穴上疯狂地悸动着,影子被昏暗路灯拉的无限长,无限孤寂,一种蠢蠢欲动的报复心理在叫嚣着作怪。
良久,他才抬起脚步继续向前走,距离他家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推开门走进去,店员微笑着:欢迎光临。
宋璟礼貌地颔首,绕着货架走动,视线扫视,便利店后方透明的冷藏柜里摆了一排草莓牛奶。
是徐善喝的那个牌子。
在清冷的白炽光线下显得昂贵又精致。
宋璟盯着这盒草莓牛奶看了良久,缓缓抬起手,从冷藏柜里拿出一盒。
既然接近徐善就能让郑裕发疯,那他很愿意这么做。
宋璟将草莓牛奶紧紧攥在手里,走到门口结账,店员拿着扫描仪对准条形码扫了一下,微笑着:五千韩元。
宋璟从口袋里掏出钱夹,这个钱夹他用很久了,边缘处有明显的磨损和破旧,但他却丝毫不觉得窘迫,从里面拿出一张一万面额的纸币交给店员。
欢迎下次光临。
宋璟拿着草莓牛奶走到便利店后侧光线昏暗的地方,靠着墙壁坐下,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口感顺滑,浓郁香甜,和他想象中的味道差不多。
宋璟的脸隐在昏暗光线里,褪去清冷淡漠,显得有些危险,他仰头靠着墙壁,突然勾唇笑起来,倒是难得的轻松和爽快。
即使是蛆虫被人踩死之前也要挣扎两下,更何况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呢。
翌日
徐母今天要去sa拍卖行参加私人拍卖会,早早就起床梳洗,徐父比她起的更早,今天他要陪老会长去做身体检查,走之前特意叮嘱徐母,如果有值得收藏的高端餐具务必要拍下来。
徐母记在心里,对今天的拍卖活动格外重视,因此打扮的时候也多花了心思,穿了件剪裁合体的珍珠灰长裙,佩戴了一套价格高昂的珍珠首饰,温柔如水,光彩照人,反复确认好妆容后才下了楼。
楼下早餐已经备好了,佣人为她抽开椅子,徐母优雅地坐下,她想着待会儿拍卖会的事情没什么心思吃饭,只端着杯黑咖啡小口小口喝着。
徐善缓缓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她今天要去恩善院做社工活动,穿的并不像徐母这样正式端庄,白色薄针织衫下面搭了条粉色鱼尾裙,黑色长卷发扎成丸子头,通透干净,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充满了保护欲。
徐母放下咖啡,冲她招了招手:善儿快过来用早餐,吃完我们出发。
今天佣人做的早餐不是西式的,而是传统餐食,小菜碟子铺了一桌子,徐善夹了块厚蛋烧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徐母:今天李元少爷也会去恩善院吧?
徐善点点头嗯了一声:但他不会待太久,他不耐烦做这些东西。
徐母语重心长:善儿要和李元少爷打好关系啊,这是你父亲的叮嘱。
徐善点头:我知道的,母亲。
用完早餐,柳司机开车送徐母和徐善,两人顺路,先送徐善去恩善院,再送徐母去sa拍卖行。
柳司机开车很稳,徐母和徐善坐在后座低声交谈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