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裕有些惊讶,倚着他桌子搭了个边,另一只手不断翻转着网球拍:发现了?你爸怎么发现的?
公章是真的,成绩单也是真的,他向老师求证了?
姜承脸色很难看,声音里带着恨意和愤然:徐善昨天过来给父亲送文件,她故意把成绩单夹在了文件夹里,被父亲看见了。
郑裕了然,挑了挑眉:你又挨打了?
姜承低下头沉默。
他不说话,郑裕也知道,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现在正是盛夏,天气炎热,大家都穿春夏制服,就他一个人破天荒的穿了件长袖衬衫,一看就是又挨打了,想遮盖住身上的痕迹。
郑裕拿着网球拍在手上敲了一下,啧啧两声:徐善这个贱丫头真够狠的。
德亚高校园内部禁止任何社会车辆通行,再昂贵的私家车也要停在校门口,徐善从车上下来之后走的很慢,她膝盖麻木涨疼,快走两步就感觉钻心的痛,像千千万万根针刺入,带来密密麻麻的疼痛。
德亚高依山而建,到处都是上坡路,要进入教学楼,还要爬过一个极长的阶梯,一共有多少节台阶徐善没有数过,但她站在台阶下只能看见教学楼的一个尖顶和外墙上爬着的常青藤。
她走的很慢,一节一节台阶往上走,过膝袜虽然遮盖住了可怖的伤痕,但她走路的姿势却明显有些怪异。
宋璟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四十分了,他匆匆进了校门,步履飞快,一节一节漫长的台阶被他甩在身后,走到一半,他的脚步却突然慢了下来,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少女背着书包,动作缓慢,一节一节台阶走着,柔顺幽黑的长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烟粉色的真皮制双肩包拉链上挂着一个小熊玩偶,鞋上的珍珠扣在阳光折射下,泛出干净的光线。
徐善走的慢,宋璟也放慢了脚步,保持着几节台阶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现在,神明洒在他们身上的阳光是同等的,也没有碍眼的人跳出来提醒他,他是条生活在阴暗淤泥里的蛆虫,不配沾染任何美好的事物。
宋璟希望这台阶能多一些,再多一些,徐善能走的慢一些,再慢一些。
徐善进到教室,第一眼就和姜承对上了视线,他望着她的眼神就像淬了毒汁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如果视线能化为实质的话,徐善此刻可能已经被刺穿了,但他表现得越愤恨,徐善就越开心。
这证明她给姜父送去的那套定制的高尔夫球杆他用着一定很顺手,没有浪费她的心意。
郑裕身子倚在姜承的桌边,把网球拍竖起来,手交叠抵在上面,也顺着姜承的视线朝她望过来。
两人视线都盯在她身上',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