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好酸,是它们在诅咒我吗?
陶知越刚腌完鱼片,洗干净手,忍着笑给他揉了揉后颈。
要帮你拿第六根吗?
算了。
霍燃沉痛地注视着眼前一大堆零零碎碎的黄瓜片,不舍地放下了菜刀。
我觉得今天晚上可能会吃不完。
今日晚餐:番茄鱼,黄瓜鸡蛋汤,黄瓜丝烙饼,凉拌黄瓜,黄瓜汁。
陶知越不由得感叹:今天又学到了很多新的菜式。
霍燃假装镇定地伸出筷子:我从来没有同时吃过这么多黄瓜。
然而切坏的黄瓜还是没有用完。
千里之外的霍思涵刚吃完晚饭,在自家花园里散步赏花的时候,收到了最近很沉默的哥哥发来的消息。
[哥哥一号:黄瓜片是不是可以用来做面膜?]
[怎么还不下雨啊啊啊:是呀!直接往脸上敷就可以了,虽然没什么大用,主要是心理安慰。]
[怎么还不下雨啊啊啊:怎么啦?你现在还开始研究护肤了吗?]
[哥哥一号:没什么,随便问问。]
霍思涵突然福至心灵。
[怎么还不下雨啊啊啊:你该不会是黄瓜切多了用不完吧?难道你在学习什么新的刀法?]
[哥哥一号:]
[哥哥一号:亲兄妹之间难道真的有心电感应这种东西?看来你真的不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霍燃好像很久没这样逗她了。
霍思涵难得地使用了一个相当温情的回怼角度。
[怎么还不下雨啊啊啊:也可能我们俩是从同一个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哥哥一号:哈哈哈哈,笨蛋。]
然后霍燃给她发来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一桌子菜,中间是红艳艳的番茄鱼,周围居然是清一色的黄瓜,非常护眼。
[哥哥一号:学做蓑衣黄瓜失败了。]
霍思涵嘲笑之余,本来想问,最近一个月里他在做什么,怎么好像很沉寂的样子。
但是想了想,她没有问,拍下了身边仍在盛放的大丽花,给霍燃发过去。
[怎么还不下雨啊啊啊:我就不一样了,上周移来一个新品种,又长得特别好。]
[怎么还不下雨啊啊啊:给辛苦地处理了很多黄瓜的知知哥哥也看一眼哦!]
[哥哥一号:很好看!]
[哥哥一号:小企鹅贴贴.jpg]
[哥哥一号:上面不是我,我们要做面膜了/拜拜 ]
[怎么还不下雨啊啊啊:一定要强调我们吗/微笑 ]
[哥哥一号:一定要/可爱 ]
饭后,餐桌和厨房收拾完毕,重新恢复了洁净。
客厅茶几上摆着一个残留着淡青色汁液的瓷盘。
陶知越和霍燃动作非常一致地斜倚在沙发上,盯着面前正在播放电影的超大屏电视机。
脸上的黄瓜片带来清清凉凉的触感,第一次做面膜的陶知越觉得很新奇。
就是他们似乎选错了片子。
看着电影里主角滑稽的表情,陶知越想笑,嘴角刚扬起一点,脸颊上的黄瓜片就开始往下掉。
他连忙伸手去扶,摁住滑溜溜的黄瓜片,受力不均匀,又导致另一边的黄瓜片缓慢下滑。
手忙脚乱之间,陶知越瞥到旁边的霍燃,发现他正若无其事地从锁骨处捡起黄瓜片贴回脸上。
陶知越顿时没收住笑,黄瓜片全面雪崩。
我们是不是不应该看喜剧片的?
我也觉得。霍燃揪了揪衣领,我的领口已经全湿了。
那看什么比较好?
科幻片吧,那种跟时空有关的题材,我要开拓一下思路。
陶知越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却发现他的表情很认真。
于是他关掉喜剧片,重新选了一部电影。
看科幻片不会被逗笑,或许是因为脸上存在感极强的黄瓜,也并没有陶知越预想中略带复杂和沉重的气氛。
电影里的主人公一次又一次地在同一天醒来,身边的霍燃边看边跟他闲聊。
半年之内,我再也不想吃黄瓜了,黄瓜味薯片也不行。
我也是。
冰箱里还有五根黄瓜怎么办?
后天我带去公司送给小黄和呱呱吧。
好,不要告诉他们蓑衣黄瓜的事,等我先把表情包做出来。
哈哈哈哈,你还记着这个啊。陶知越一时不备,懊恼道,又掉下来了。
是不是应该让斜角再大一点?
不行,我做不到,我腰快断了。
所以说你要加强锻炼。
少来这套,敷了很久,我要去洗掉了。
我也去。
陶知越随手按下暂停键,客厅的电视机画面,静止在电影主人公茫然失措的孤独身影。
洗手池里流淌着哗啦啦的水声。
脸颊总算重获自由的陶知越好奇地提问:你看这个电影的时候,不会觉得不开心吗?
不会。霍燃摇摇头,我知道他一定能离开这个循环,会跟女主角谈恋爱,而且还会让自己获得成长。
电影最后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所以我想我也会。
陶知越看着他平静的神情,在半空中悬了很久的心,好像终于能落下来。
会的。
大理石台面是冰凉的,飞溅出的透明水花打湿了温热皮肤和轻薄布料,明亮的镜面渐渐被高大的身影覆盖。
其实,现在就很好。
第87章
周早晨, 熟悉的别墅楼,但办公区里的气氛十分微妙。
陶知越提着个看起来有点沉的帆布袋来上班,脚步缓慢地走到工位前坐下, 身后阳台上的阳光依旧,垂叶榕愉快地摇晃着叶子。
其他同事都已经到了。
帆布袋口微微敞开着, 从他的角度望进去, 能看到里面被保鲜袋包裹着的五根黄瓜。
陶知越看看袋子里的黄瓜, 又看看周围的官宇冬和小黄, 忽然理智回笼,觉得这时候拿出黄瓜送给同事,好像是件很傻的事。
都怪霍燃。
但是拿都拿了。
他陷入沉思的时候, 官宇冬也悄悄从电脑背后探出了头看他。
四目相对。
陶知越朝他笑了笑,官宇冬也回以微笑。
画面十分和谐。
目光里有种迷之殷切的官宇冬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咳嗽了声, 故作平静道:陶陶早上好, 周末过得好快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