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事他不想理会,更不会在这些事上费神。
刚走到门口,周栋面有急色的走了过来,回禀主子,定国公程淮平已经在府外等了一夜,想要求见王爷。
姜行舟弯腰钻进了软轿里,唇角勾出一抹冷笑。
这老东西倒是聪明!
......
宝鸢是被外头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她浑身酸疼的厉害,艰难的撑开了眸子,有晃眼的白光映入眼帘,依稀可以瞧见门口站着两个年轻姑娘。
春杏姐姐,你还是仔细着些吧。里头那位虽不是咱们府里的正经主子,可到底是王爷的人,回头她若得了势,在王爷跟前吹几句枕头风,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的是夏荷,是跟着春杏一同拨过来伺候聂宝鸳的。
她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圆脸高个,瞧面相倒像是个和善的。
站在她对面的春杏也是高挑的个儿,长的颇有几分姿色,一开口便满是傲慢,感觉在王府里当差就比旁人高一等似的。
她觑了屋内一眼,轻哼一声。
王爷不过是一时贪新鲜罢了,等过了这个兴头,哪里还记得她是谁啊?况我瞧着她不过是一味的狐媚勾引着王爷,这才......
她的话头戛然而止,面上一阵燥热。
先头她去屋子里收拾的时候,那被撕成了碎片的小衣如同落梅一样散落一地,可想素日里清冷自持的王爷,昨儿夜里是何等的疯狂。
如此一想,瞧向屋内的眼神多了些幽怨和嫉妒。
夏荷是晚了春杏一年入的王府,素来行事小心谨慎,这次又是两人一道被指了过来,她可不想因为春杏的小性子,惹得王爷不快。
到时候王爷一怒,连累她丢了差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姐姐在王府侍奉年久,王爷是什么样的性子,姐姐最是清楚不过。
听了这话,春杏颇为自得。
夏荷拉着她的手轻声道:这么些年府里的丫鬟去了多少姐姐比我清楚,前年那个叫秋红的,姐姐可还记得?
春杏自然是记得的。
他家王爷天人之姿,气质高雅如山巅云,世间哪有女子不倾慕的,前年丫鬟里有个叫秋红的,竟然趁着送糕点茶水的空档,对着王爷动手动脚。
结果王爷大怒,直接将人扔出了房间,挨了三十板子给发卖出去了。
当时王爷还下令让阖府里的丫鬟小厮观刑,一想到当时秋红的惨叫声,春杏就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脸色白了几分。
夏荷轻笑一声。
姐姐聪慧,该知道里头那位既能入了王爷的眼,挪来这里居住,又派来我们两个来伺候,想来碍于身份的缘故,将来虽做不得正妃和侧妃,但是做个侍妾也是可能的,到时自然就成了咱们正经的主子。
她说完便不再言语,嘴角噙着笑,眼神一错不错的望着春杏。
春杏绞着手中的帕子,心有不甘道:我知道如何行事,不用你来教!
从两人的谈话中,宝鸢听出这是姜行舟在京中的另一处宅子,她四下看了看,果然比昨晚的那间屋子要更精致些,屋子里的桌椅摆件倒也齐全。
也是依着姜行舟那谨慎的性子,昨儿那地方想必是没用了。
春杏扭着腰肢进来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宝鸢如点漆般乌黑透亮的眸子,她愣了一下,屈膝行礼道。
奴婢春杏请姨娘的安!
她故意将姨娘两个字咬的很重。
宝鸢只当没瞧见,起身要还礼,只是昨天夜里姜行舟似是野兽般的行径几乎要拆了她全身的骨头,加之她趴在桌子上睡了半宿,这会子只觉双腿发软,险些没站住。
好在一双纤细的手扶住了她。
姨娘,您当心些!
宝鸢对着她笑了笑,姑娘且别这样称呼我,我只是你家王爷一时消遣的玩意儿罢了,当不得姑娘这一声姨娘。
她的说话声糯糯的,带着苏杭地区的侬软,叫人听着浑身都酥了。
夏荷倒也没再坚持,笑着道:姑娘可是要洗漱了?
宝鸢瞧着夏荷的眼睛落在自己的颈项间,脸登时就红了起来,轻声道了谢。
温热的水漫过肌肤,让原本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绯红,在这淡淡的粉里那些个紫青的痕迹就愈发的明显了,宝鸢洗了许久,才出了净房。
夏荷捧着干帕子侯在外头,见她出来了,便道:虽说已经快要入夏了,可也马虎不得,奴婢替姑娘将头发擦干吧。
宝鸢倒没拒绝,安静的坐在妆台前。
铜镜里的人儿粉面含春,桃腮杏眼,唇不点而红,眉如远黛,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透着清澈明亮的光。
上辈子,她被情爱迷了眼睛,以至于没瞧出姜郁的凉薄,白白辜负了好些年的时光不说,最终还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世,她决计不会再重返老路了。
夏荷静静的替她擦拭着头发,如绸缎般乌黑柔亮的长发自帕子间流出,她忍不住叹了一声,姑娘这头发养的可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