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 分卷阅读152御敌,受了伤,军医也束手无策,正逢孟亦在塞北行医,又救了他一命。
少将军看着他,问他:您又救我了一命。
孟亦道:伤口七日不可碰水。
少将军忽而便笑了:我知晓你还会消失,我也会继续寻你。
孟亦直视他双眼:何必。
少将军道:母亲说你超然世外,非此尘间中人,与我注定无缘,劝我回头,可我不能放下。
孟亦提着药箱,起身离去。
少将军匆忙起身,伤口裂开,染红了包扎的绷带也毫不在意,冲着孟亦的背影问道:人生短暂,于你而言,我是否还算得上其中一言半语,哪怕只寥寥几笔,便匆匆带过。
孟亦未转身,只点了点头。
世间万物对他而言皆是相同,都是匆匆而去的过客。
少年将军释然而笑:尽够了。
之后不知过去多少年,曾经的少将军早已声名远扬,却孤独了终生,成为后来说书人口中的另一段传奇。
某一日,东来小雪,飘飘洒洒,落在孟亦发梢。
灵芮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它融化在掌心,她拭去手心湿意,问孟亦:柏函哥哥可有治不了的病者?
自然有。
治不了,要怎么办?
孟亦道:治不过便不强求,命数已到,人终有生死。
听着她的回答,灵芮忽而一阵心疼:那你到底看过了多少人的生死呢?
记不清了。
他们修真之人,并非无情无欲,只是一心修炼,情感便寡淡了些。然人之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他们亦会经受,心中仍有涟漪。
如此频繁地经历生死,看遍离合,未尝不是乱心之事。
然而这些对孟亦而言,仿佛不值一提,他眼中神情始终,遍历山河,饮尽悲欢,却依旧如常前行。
最令人难过的,是她能感觉到他或许也想要有悲喜,哪怕只是一点点涟漪。可是经过多少载春秋,无数人前仆后继地愿为他死而后已,他却只会感谢,无法感动。
就比如那年画舫里弹着古琴,殷切唱着要将君心换我心的倾城佳人,与那先是顽劣后又保卫了山河的长公主之子,兜兜转转惦念了终生,最后也不过一培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