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克随意的说着自己生活中的一些烦恼,言语之间还带上了久远说他的状态好像又回去了。
宫崎当时回复了几句话。但即便他不回复,里克一个人也能够说很久。
宫崎想着,给他发了邮件过去询问近况,但并没有得到回复。
等到了晚上宫崎从诊所回去,看到自己的有些页面依旧还是空荡荡的,宫崎才趁着做饭的时间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是里克的家人接通的。
通过对话,宫崎佑树才知道里克已经离世了。
宫崎愣了愣,然后缓下声音来安抚里克的家人。那边的人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现状,声音平静到像是已经麻木了,只是例行的感谢宫崎佑树。
电话挂断,宫崎佑树又细细琢磨了一下刚刚那人说的那些话。
他将电话又打到久远那里,却不成想又不是本人接听的。
接电话的是一个酒吧的侍应生,他的语气并不太好,因为喝了他们酒的人已经醉的人事不省了。而且还未付账。
宫崎刚出门,看外面凉风阵阵,估算着会下雨,于是又回屋里拿了件薄外套和伞才开车出去接人。
宫崎佑树到的时候看到的久远自然是一个已经醉倒过去的模样。他帮着付了钱,然后将人接走。虽然他知道希斯利一家的住址,但他很怀疑自己的车能不能够开进那一片别墅区。再考虑到久远根本就是未成年,这个状态回去应该会不太好,宫崎就将人领回了自己的住处。
到达的时候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回去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宫崎便将外套搭在了久远的身上。
气温陡然降了下来。
风挂着雨水吹到身上,带着初夏的凉意,渗进衣服里,打湿了大半边的身体。
宫崎将人弄进车里,见坐在车里的久远眉头紧皱,似乎不舒服的移动着。之后他便尽量的将车开得平稳,可即便是这样,久远希斯利也依旧露出了想要吐出来的神情。
宫崎想都没想就说道:别吐。
在拒绝的现象中,醉酒的少年硬生生的将想吐的欲望压了下去。
宫崎将车开进停车场,然后背着人进了电梯。
电梯中趴在宫崎佑树后背的金发少年满脸的难受,他用脸颊蹭了蹭宫崎佑树的耳朵,嘴巴含糊的说着什么。
那听不清也听不到呓语带着几分鼻音可怜兮兮的让人心软。
宫崎后颈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然后用勾着少年腿弯的手稍稍使力,让他安分了一些。
等进了屋,宫崎将人扔到床上去,又帮着换了身衣服,将脏衣服扔进脏衣篮的时候,一转头再看人已经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
宫崎看他眼睛半睁着,依旧不清醒的模样,于是上去问道:怎么了?
卫生间他红着眼睛略显迟疑,说出来的话倒是还算是清楚。
宫崎就将人领到了卫生间里放水,看他皮带半天没解开,宫崎只能又去帮忙脱裤子。
似乎是放了水,人也稍稍有了点思维能力。
他问道:这里是哪里?
我家你知道我是谁吗?
宫崎先生?
看样子还行。
宫崎拉着人洗了手,久远也就乖乖的被牵着洗。
等干净了,宫崎又把人领回到床上去了。
宫崎说道: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但久远却坐在床上没有想要躺下去的欲.望。他说道:我想喝酒
未成年喝什么酒。宫崎坐在床边说道。
金发的少年坐在昏暗的室内,他突然笑了一声,用那通红的眼睛看着宫崎说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宫崎挑了挑眉,静静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下是熬夜和酗酒后淡淡的青黑色。
醉酒的人是没什么道理的。
一会儿乖巧一会儿闹腾,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也都正常。
现在突然的叛逆同样也正常。
可似乎正是因为宫崎过于平静的目光,少年才更加的难受。
他的手指渐渐的握成了拳头,然后又渐渐的松开,最后只是说出一句:没事我就走了。
但分明他现在的样子连走个直线都困难。
他起身打算直接的离开,但宫崎却问道:里克的事和你有关系?
于是少年的身体猛地僵硬在原处,格外的明显。
宫崎本来也只是试探性的问一问,没想到就猜中了。毕竟久远这种反应是瞒不住事情。
宫崎只是说:说说吧?
久远似乎是在挣扎,但很快,他的神情就松懈了下来。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一般,他故意说着话,将事情的责任全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声音很是隐忍,低着头的时候,表情似乎是要哭出来了,可眼睛却很干涩,只是红着酸涩,流不出眼泪。
里克因为他而出车祸身亡
但即便是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久远也没有丝毫解脱的表现,或者说,他依旧深陷其中。
人命是沉重的。
即便是毫无关系的人死去,稍稍有些同理心的人也会内心感到一些难过。而久远又并非是宫崎佑树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黑手党。即便他是黑手党,但身边亲密的朋友因自己而死,那也是难以跨越的一道难关。
宫崎倒是没有说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这种话。
他只是让人自己在卧室里冷静一会儿,然后到了客厅里去找贝尔摩德要了库希斯利的手机号。
时间已经不早了,宫崎佑树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通。
他和库希斯利聊了几句话。
内容不多,只是说了久远的现状。而最为父亲的库也露出了更为严厉的一面。
谁也没有办法帮他,这种事情只能够他自己走出来。库的声音很平静,对久远的情况并不意外,他需要背负这一切,继续前行。
宫崎佑树挂断了电话,看了眼卧室的方向,然后出门买了一袋子酒回来。
既然他想喝,宫崎佑树在的情况下,倒是也不会让人喝出什么问题来。
而久远目前正处于一个什么也不想去思考的阶段,看到酒就喝,喝醉了酒睡,睡醒了继续喝。
半个多月都是如此,宫崎的公寓中充斥着酒味。
宫崎倒也随他去了,毕竟他没有对他人人生指手画脚的习惯。
倒是贝丽护士在宫崎在诊所工作的时候说了句:宫崎医生你身上最近好像一直有酒味。
宫崎笑了笑并不回答。
久远的变化是在他接到一通电话之后。
他在宫崎回家之前将屋子打扫干净,窗子大开让清新的空气涌进来,然后又把自己打扫干净,等宫崎回来之后和他好好的谈了一次话。
他打算离开美国去往日本。
而在离开之前,他对宫崎表示了感谢和歉意。
如果有机会,他想他们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于日本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