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随着身体重量下陷的幅度意味着有另外一人闯入了这片领地。
你干什么?
喻舟晚倏地清醒过来,在她转过头时,我已经躺在她身后——不及一人肩宽的地方。
回你自己房间睡。束着马尾的发绳滑落下来,离尾尖只有不到十公分,摇摇欲坠。
从她骤然起身躲避的动作便开始产生的猜测此刻得到了证实。
你别碰。她抬起手臂遮在腰间。
为什么?我伸着腿随意地侧坐着。
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跟别人靠得太近。
她对自己的借口并不满意,但话已出口,没有收回的可能。
算了,我去你房间。
我想和你聊聊。我拉着她的手。
喻舟晚又恢复了作为姐姐该有的温柔可亲模样,理了理我额前的碎发:说吧,想聊什么?
她是不是对你管得很严?
谁?
石阿姨。
这个奇怪的称呼让喻舟晚多花了几秒钟的反应时间。
还好吧,她抖开揉成一团的棉被,顺手熄了灯,你觉得很严格?可能是我习惯了,没有感觉。
我是那种从小没人管着的,所以才会介意有人每天关注我每天几点出门几点回家。虽然这是因为杨纯失职导致的,明明正常的妈妈应该这么做。
所以你每天晚上都去哪里?我揉揉发痒的鼻子,我能知道吗,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有时候口无遮拦的天真愚蠢也是一柄利器。
有什么可好奇的,我自己的私事而已。喻舟晚闭眼躺下,对接二连三的打探非常不耐烦。
跟冯老师有关系吗?
明明直接挑破秘密会让对方陷入无法自拔的难堪和痛苦之中,话到嘴边我却还是迂回了一下。
话音未落,喻舟晚瞬间弹坐起来,我们四目相对,呆坐了半晌,她又重新躺回枕头里。
有吧。她几乎是嗫嚅了,你……算了,你要真想知道的话,答应我不要往外说。
我不想知道。我翻个身面对墙壁。
喻舟晚沉默不语,等我再次转头看向过去,她又一次背对着我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我屏住呼吸,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搭在她腰际,隔着窗帘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灯光,让影子的暗部更深,亮部模糊到聊胜于无。
喻舟晚的身体一颤,而我趁着她犹豫的这片刻,收紧了手臂的束缚,让它陷在皮肤和皮肤之间紧密无隙的网里。
她呼吸的声音顿时变得清晰起来,试图在这张床上划清两人之间的界限。
我将脸贴在她的后肩上,唇下是贴身的单薄睡衣与糅合香气的发丝。喻舟晚将手扣在我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拽着我的手指,像撕开一块干涸的胶块那样迫切地想要把它们甩开。
喻可意!她的焦躁和死寂如水的夜晚如此不协调,松开!
我忽然好喜欢喻舟晚这种失态抓狂的样子,像是被困在陷阱里的猎物。
喻舟晚。
趁她撑着手坐在那儿不动,我的双手已然在她的腰腹扣上了一条完整的绳索,牢牢地将她圈在原地,且收得越来越紧。
我看不见她如何诠释惊慌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和手臂贴合的柔软腹部呼吸的频率逐渐降低,但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好似缺氧的前兆那般。
喻舟晚,你是不是和冯嘉有关系?
我鼻尖蹭着她后颈的皮肤,有细密的汗水从那里不停地渗出来。
喻舟晚是个及其顾惜形象的人,而此时她跪坐在我的面前,睡裙翻卷到大腿根,她却没来得及收拾。
我倒是很想代劳,毕竟我确实想用手体会一下那白皙到露出红色血丝的肌肤到底是什么样的触感,可我最终还是收住了继续挑衅的念头,因为喻舟晚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直,汗水让她身体的温度骤然降下去。
你喜欢女人,对吗?我忍住在她的肩胛骨上咬上一口的冲动,仅仅是用脸颊亲昵地蹭了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