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朋友两肋插刀自然义不容辞,不过两肋插刀的对象若是个疯子,王桩便有点不乐意了。
不但要搜集人尿,而且还要把人尿煮干,这事怎么看都像是疯子干的事,精神稍微正常一点的疯子估计都干不出,太变态了。
王桩不再反复问是否搜集人尿这个问题,很快换了个问题,鹦鹉学舌似的一遍又一遍地确认,和上一个问题一样,不断的重复再重复,问多少遍都不死心。
煮干?
对,煮干。
把尿煮干?
对,把尿煮干。
真的煮干?
真的煮干,一滴都不能剩。
…………
王桩越问越害怕,他发现这个疯子居然很有耐心,每次回答都不厌其烦,而且脸上还带着和煦如春风般的微笑,服务态度超好。
王桩觉得自己快疯了,被传染的。
兄弟,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行吗?王桩颓然地揪着自己头顶上的发髻,神情灰败。
不是说了吗?搅和东阳和高履行的婚事啊。
王桩用他那颗不算太出众的脑袋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一脸乱七八糟的崇拜:{我明白了!用煮过尿的锅给高履行做饭……
……所以,尿里有毒,把高履行毒死,婚事自然搅黄了,对不对?王桩一脸破了大案的兴奋,压低声音悄悄地道。
李素皱眉,胃里直犯恶心。
这家伙脑子怎么长的?似乎比自己更变态啊……
李素,咱们不能这样,这事太龌龊了……王桩摆出语重心长的嘴脸劝道,一只手搭上李素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孙老神仙住长安城里。我帮你把他老人家请来看看咋样?
李素叹道:相信我,这事并不龌龊,是你自己想龌龊了。
王桩怔忪半晌,终于狠狠一咬牙:好,我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我帮你煮尿这事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我家老二,传出去我活不成咧。
对于李素这几日的举动,王家俩兄弟完全不懂,越看越深奥。
世上能懂李素的人,大概只有他自己了,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掰开了,揉碎了,其实只是一个戏法而已。对李素来说,这个戏法甚至很拙劣。
但是,糊弄这个年代的人,足够了。
初三一大早,高家府门大开,一队锣鼓手吹吹打打出了门,后面跟着一长列抬着牲畜和礼盒的家仆,为首的是两只白色的活雁。冬天大雁南飞过冬,这两只活雁据说是高家用了八百里飞骑从岭南捉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