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和老贾哈哈大笑，这顿饭吃得很放松，老贾和蒋进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样。
事实上，这种感觉自从他从临城站走出来没有多久就有了。
蒋进皱眉打断老贾：你们能不能说点别的，这正吃饭呢。
他猜测，自己被人跟踪了。
如果跟踪自己的是日谍的话，估计今天凶多吉少了。
他扶着墙哎呦一声，捂住了肚子，又干呕了几声，趁着这个机会低头朝后面看去。
街上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他并不是要看窗户里面，而是想借着玻璃窗的反光看看自己的身后有没有人。
跟踪自己的人经验很丰富，并没有轻易地暴露行踪。
没有了武器在手里，心里就没了底气。
来到这个世界上，他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方如今心说，这个老贾酒量不怎么样，但是酒瘾不小，喝完酒后更是牢骚抱怨不断，甚至还说周科长现在当了官不念当年的旧情之类的话云云……
如果事主想要生命统计员来检验发照，就得送钱。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他的脑海里盘旋着。
老贾笑着问：你不会觉得他就是日本间谍吧？
晚饭虽然吃的不少，体力也恢复了，但方如今觉得自己还是很累，这不是身体上的困乏，而是从心底深处泛起来的疲惫感。
在此之前，总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虽然路上也借机会向后看了几眼，但并没有发现半点异常，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极为烦恼。
与此同时，慢条斯理地走着的方如今也听到了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他知道这里的治安并不是太好，但这样又是开枪又是用手雷的情况可不多见。
方如今摇摇头：里面关押的有牙医、木匠之类职业的人，唯独这个卫生所生命统计员我不了解。
会不会是张鑫华抓到了黄包车夫和坐车的客人？
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声，蒋进听出那是手雷，而老贾醉醺醺地说：打……雷了……要……要下雨，快回家，快送……送我回家！
老贾告诉他，死亡者必须经过卫生所生命统计员的检验，查看病因，发给证明，方能抬去埋葬。
但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只能是先装作不动声色，再伺机甩掉身后的人。
醉鬼！蒋进骂了一句。
可是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推测，自己这个身份根本就不值得日本人动脑筋，没有任何的价值。
嗯……是……是不是……吧……老贾的回答含糊不清。
方如今停止了干呕，但仍是捂着肚子，只不过脚步明显加快了。
这时候，十五天暗访密查的效果就突显出来了，他对住处附近的地形十分的熟悉，这些地方小巷子星罗棋布，摆脱一个人的跟踪应该不难。
他在小巷子里七拐八拐地绕了十几分钟，便悄悄地爬上了一个墙头，然后猫腰顺着墙头爬上了一处房屋的房顶，这里居高临下，可以将附近的情况尽收眼底。
躲在房脊后，举目四望，由近及远地搜索着目标，终于在刚才诊所后的第一个巷子口发现了两个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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