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刑讯室内
刑讯室全部位于地下室，其入口就在刚才方如今被提出来的牢房的背阴一侧。
再往里走，就不属于老闫的地盘了，他毕恭毕敬地将吴剑光送了进去。
方如今跟着吴剑光刚刚走进入口，便听一阵阵凄惨的嚎叫透过数个刑讯室的门缝传了出来，让人头皮发麻。
吴剑光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跟在身后的方如今，见他脸色惨白。
这个年代，刑讯逼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即便你是恰好经过的路人，对不起，进来之后先尝尝皮鞭的滋味。
门口站岗的行动队员见到吴剑光来了之后，忙上前报告：组长，里面正对一对儿修鞋的男女进行讯问！
吴剑光眉头紧皱着，沉声道：开门！
方如今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阴森森的地下室，除了一扇厚重的铁门和排风窗以外，整个屋子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严密得像水泥罐头。
地下室本有冬暖夏凉的特点，但因这屋空气凝滞，仍使人觉得异常的闷热。
方如今不禁骂那王兴达活该，人家营长保家卫国，你却趁着人家不在家偷人家老婆，这点皮肉伤真是不冤。
最后一间审讯室之中，是三个在馄饨摊吃饭的食客，三人都光着脚绑在十字架上，虽然并没有怎么上刑，但都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连连求饶。
秃头回答：报告组长，男的叫王兴达，是天阳洋行的一名经理，女的则是一位官太太，她男人是三十六师直属炮营营长。
话说到这里众人都明白了，三十六师驻地在长兴一带，营长常年不在家，这女人便红杏出墙跟这个王兴达好上了。
三人只是在馄饨摊前吃了一碗馄饨，跟摊主的口供也都能对得上。
方如今还不是很适应自己的角色，有些犹豫。
吴剑光看了看方如今，不禁暗暗点头，一般人看到里面那些惨不忍睹的场面，就直接尿裤子了，这个小警察虽然也表现出了恐惧，但还不至于太过狼狈。
一男一女被绑在血迹斑斑的十字架上，女人没有用刑就已经晕了过去，男人早就被沾水的皮鞭打得皮开肉绽，一边痛苦呻吟一边苦苦求饶。
灯光完全是昏黄色，室内白墙已经不见了原来的眼色，斑斑点点的都是黑褐色的血迹。墙角上方的排风扇地奄奄一息转着，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阴森可怖的影子。
一壶春门口的那些人几乎都印在了方如今的脑海中，他点点头：没错，就是他们两个，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秃头又道：这个王兴达在洋行工作多年，生意场上很有门路，但是跟日本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舍命保财，还是舍财保命？
吴剑光可不是单纯的办长衫男人一个案子，这一网捞下去，得见到不少的油水。
虽然说张鑫华对他一直都很恭敬，但心里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
之后方如今又跟着吴剑光分别辨认了修鞋匠、糕点铺的伙计以及酸梅汤小摊摊主、青年学生和馄饨摊摊主和几个路人，都没有什么问题。
事实上，从方如今一进办公室，吴剑光就在刻意观察这个年轻人。
现在他觉得，让方如今去当替罪羊有些可惜。
这个女人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当时手上拎着一个漂亮的坤包，乌黑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袭高领旗袍，三粒纽扣，圆筒似的抵着下颔，别具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