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从结实的小臂到指尖末端,线条流畅且有力,隐隐突起的每一根经络都涌动着力量,是她最羡慕的那种型。
视线顺着手往上,她看见了锁骨,看见了喉结……黑色的额发在眉眼间投下朦胧阴影,唯有鼻梁的轮廓高挺而清晰,他淡淡念出陌生的地名,极低的嗓音,让白幼薇不禁想起父亲收藏的那把大提琴。
现在大提琴看过来了,用低音问她:怎么了?
困了。她躺下,捞起毛绒兔子当抱枕,睡觉。
沈墨:……
静默一会儿,他收起地图,问:冷不冷?
白幼薇像是已经睡沉了,没有回应。
沈墨安静看着她,过了片刻,他起身走出去。
等他走后,白幼薇睁开了眼睛。
她的眸光如水沉静。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这没什么大不了,但是防不住人胡思乱想。想得多了,心就会乱,心一乱,就会往往一发不可收拾。
白幼薇也曾做过英雄拯救公主的少女梦,但那是在双腿瘫痪以前。
瘫痪以后,怎么活得有尊严成了人生的头等大事。比爱情重要得多。
何况这根本算不上是爱情,不过是碰巧遇到了险境,碰巧身边有个男人,碰巧对方对她还不错。
听说共同历经生死的男女很容易产生吸引,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无所谓了,反正……等到了扬州,一切就会结束。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尽快入睡。
门口方向传来脚步声,既缓慢也杂乱,不止一个人。
白幼微扭头望去,看见三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朝她走过来。
正是外出探路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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