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一品女仵作 第48节江老夫人笑了笑,池仵作说笑了,老身从一个被卖去做奴婢的人,成为了诰命夫人,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感激不尽,又怎么会觉得痛苦呢?
若说痛苦,我只恨自己做的善事太少,没有办法回馈上天的恩赐。
池时将手背到了身后,是么?传奇的江氏……哦,不对,这四个字,不像是对你的嘉奖,倒像是羞辱。毕竟,甚至没有人在意,你究竟姓甚名谁。
哦,就算扶正了又如何呢?你的儿子不想让你在京城出现,他觉得有你这样的母亲,就低人一等,所以让你一个人,住在离京城一步之遥的盛平。
池时说着,观察着江老夫人的神情,又接着说道,甚至,他厌恶到恨不得庶子江全立即去死,我说得对吗?大善人江夫人。
第九十一章 池氏绝技
江老夫人脸色微变,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她转了转手中的珠串,摇了摇头,池仵作说得真玄乎。
池时并不气馁,她扯了一把椅子,大摇大摆的在江老夫人面前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我曾祖父当年,被封为一品仵作,破过很多奇案。这其中有一项我们池家的不传秘法,不知道老夫人有没有听闻过。
蒸骨逼血。人死之后,有精血尚存。用我池家秘药蒸骨,能得精血三滴,她说着,扭过头去,指了指躺在那里的江全的骸骨,夫人没有听闻过无妨,毕竟你出身寒微,见识浅薄。
池时说着,给了江老夫人一个蔑视的眼神,江老夫人身子微微一颤,抿了抿嘴。
滴血认亲,你应该还是听说过的。叫江大人来放个血,便知道这里躺着的,是不是被他毒杀的亲儿子江全了。我年纪小,不急,老夫人你急不急,那我就不知晓了。
江老夫人脸色一沉,你浑说什么?虎毒还不食子,全哥儿一直养在我的身边,连他父亲的面,都没有见上几回。再说了,他一个庶子,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我儿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池时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周羡一瞧他那模样,心中便是咯噔一下,这厮绝对又要对人精神打击了。
当然是因为,他嫌弃这孩子身体里,流着仆从卑贱的血,像他嫌弃你,嫌弃他自己一样。就因为母亲出身低微,再怎么努力,一辈子也要低人一头,被人钉在耻辱柱上。
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的,到头来,只会让人说上一句,不自量力……
池时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了白板跟前。
江全死后,你深受刺激,于是以红线替他补命,特意寻了盛平河中,风水极佳的沉尸地,将这孩子捆了,沉入塘中。儿子的厌恶,让你的愤怒,达到了顶峰。
你是善济堂的话事人之一,阮童出类拔萃,成了你的第二个目标。人一旦开了杀戒之后,便停不下来了。到了第三年,李昭的酒闻名盛平,成了你的第三个目标。
那天夜里,在盛平河上,你借口买酒,让李昭上了你的船。船的门帘,绣着红梅花。正好被在河上宴客的杜鹃,瞧见了。送酒只需要递过去就好了,李昭为何要上船?
那是因为,他瞧见船上坐着的是善济堂里有名的活菩萨江老夫人,他认识你。
第四名死者阮雪,又或者叫雪梅。其实并不是一个完全符合的目标。她不像阮童还有李昭,靠自己的本事,眼瞅着已经成功在望了。阮雪能够逃离魔窟,全是因为杜鹃的善心。
阮童死的时候,阮雪已经在善济堂了,你一开始并没有选择她,可见你本来对她就不是很满意。为何?第一点我已经说过了,第二点,因为她不是本地人,是拍花子拐来的。
你不知道具体的生辰八字,不好捆红绳。可是,阮雪一直在寻阮童,她发现了你对不对?你同她说,只要她跳进盛平河中,游到你的船上,你便告诉他,阮童在哪里?
池时说着,看着池老夫人的眼睛,见她目光微闪,心知自己说的,完全都是正确的。
孩子生活艰苦,早夭亦或者浑浑噩噩一辈子的十之八九,能够冒尖儿的,屈指可数。到了第五年,你实在是寻不到合适的孩子了,于是你亲自出手,给葵花添了一把火……
池时想着,给了站在一旁的魏三姑娘一个赞赏的眼神,你亲自出手,成了葵花命中的贵人。是你将她带到了魏老夫人跟前。那个要把葵花收入府中的贵人……
魏三小姐站在门口,看到池时的赞叹,微微一笑,忙说道,我们家家风严谨,可不做那等养戏班子的事。是以我祖母再喜欢,之前也没有叫给杂耍班子来家中。
站在池时身边的周羡,忍不住伸出手来,捅咕了一下池时,他觉得,这厮也不知道给魏三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汤?
那是借簪子吗?那分明就是借魂啊!
他敢说,只要池时想问,这姑娘连家中母鸡生了几个蛋,都会毫不犹豫的和盘托出。
池时话锋一转,那个要把葵花收入府中的贵人,不是别人,就是你。你这老嬷嬷,生得倒是独特,想必叫人过目难忘,不是吗?江大善人。
江老夫人神色如常,她身边的那个婆子,却是紧张起来。
池时眯了眯眼睛,又接着说道,到了第六年,你选中了张小年。可是,阮童身有残缺,李昭本来就在河中。可张小年不是,他时常割猪草,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力气却不小。
于是,你先在他身后,要袭击他。张小年很警觉的扭过头来,被你直接敲击了头部,晕了过去。你将他拖上船,杀害之后,然后抛在了盛平河中。
池时说着,也不看那江老夫人,径直的朝着门口行去,几乎是她在动脚那一瞬间,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领头的久乐大手一挥,将这船放下罢,还有那一筐红丝线,可别乱动,若是刮花了,九爷该不高兴了。
那一群穿着短打的壮汉,将抬着的船,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
原本还十分空旷的县衙大堂,一下子变得局促起来。
公子,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把江家的船,还有那丝线都抬了过来。县衙的捕头,随着一块儿去的,符合大梁律,是完完全全,可以当做呈堂证供的。
江老夫人脸色大变,啪的一声,拍在了她身边的柱子上,她愤怒的看向了周羡,殿下,这是明抢么?
不等周羡回答,池时便率先摇了摇头,你不能看着我的手下多,就污蔑我们说是抢。这分明就是抬……
她说着,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久乐,咱们在盛平也有产业?我怎么不记得?
久乐点了点头,不过有几个小小铺子,不值当一提,公子不记得再正常不过了。您忘了,之前您在永州买了个酒楼,去吃饭那掌柜的死活不肯收钱,您才想起来,原来那是您的产业。
池时淡定的点了点头。
现在,我要说我池氏第二门绝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