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谁都能用来安慰,唯独你一个十七岁的定远将军不行。
李彦倒是真心实意,考进士考到白发苍苍的多了,郑辉的年纪才哪到哪啊。
他默默祝福后,又问道:如此说来,令尊是支持他继续考的?
郑小娘子微微摇头:阿耶根本不支持,为此训斥过他很多次,骂的可凶了,是娘娘护着兄长。
李彦道:严父慈母,父亲都是严格的,就算内心疼爱,也不太会表达出来,往往与孩子缺乏沟通,令尊表面上严厉,应该和令堂一样,都是很疼爱儿子的。
郑小娘子眼中满是诧异:李将军好厉害,还真是这般,兄长虽然常常遭到阿耶训斥,可他想做什么,最后还都做成了,正因为这样,兄长才能继续放纵下去吧……
李彦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幸亏郑郎君吉人天相,否则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郑刺史恐怕难以承受啊!
郑小娘子露出浓浓的后怕之色,连连点头:确实如此,幸好兄长没事!幸好兄长没事!
这个时候,文士那边也大致排出顺序了。
三位文士被带了过来,腿都有些发软,哀声道:我等冤枉,我们根本没有碰过唢呐,更不会下毒!
李彦道:你们也不要过于担心,由于郑郎君中毒的蹊跷,才要一一排除错误选项,有关唢呐下毒的手法,是基于我的推测,目前并无证据,万一凶手根本没有我想的这么高明,那诸位自然是无辜的。
三位文士松了一口气,也学着弓韬光的叫法:李机宜公正!
李彦带着他们来到乐队前,开口道:你们看清楚了,就在刚刚他们取乐器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自从出了事情后,这群乐师就缩在边上,一动不敢动,此时也目露惊惧,不愿开口,生怕惹祸上身。
李彦问道:诸位可有认得我李元芳的?
乐师们目光闪动,有些胆子大的,终于回应道:小的们当然知道李使者,李使者出使吐蕃,扬我天威,坊间多有流传,要出乐曲相贺呢!
李彦眉头扬起:好事啊!出快点!
大唐是一个极重舞乐的朝代,别说贵族的日常缺不了跳舞音乐,就算是民间乡村,每逢节日村民也会聚集起来,歌舞傩戏,以做庆贺。
所以专业的乐师地位低,但往往见多识广,这些能在都知娘子院中演奏的,也都是领域里面的好手,在见识的广度上,比起这群只顾诗词文章的文士都要全面。
李彦也不客气,就要他们多多宣扬。
唐朝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无论男女,都要优人一等,要比别人强,对于中庸之道不感兴趣。
他有功绩,就该让世人记住,传唱成舞曲,一旦登上热门,那声望才能噌噌往上涨。
否则只局限于小范围内,不关心官场的外地人,管你李元芳多牛逼,没听过就是没听过。
有了这个铺垫,当李彦再度询问时,乐师们放松了许多。
但看着三名文士,还是纷纷摇头:小的们没见三位郎君有什么异常,他们就是过来取了乐器,然后去场中吹奏。
李彦道:既如此,你们先回去,把弓七郎唤过来!
三人如蒙大赦:是!
就在这时,弓韬光走了过来,行礼道:小民见过李机宜。
李彦笑了,对着一直跟在边上的弓嗣光道:你的这个族弟,和你的名字相似,连称呼起来都是这么像啊!
弓嗣光闻言干笑一声,表情很是难看。
李彦正色道: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小民,其实也不用称呼官职的……
弓韬光赶忙道:不敢不敢,李机宜的大度是自身的家教修养,我等岂能逾越?
李彦摆摆手:不必如此媚上,这点弓五郎就好些,为人更加直爽。
这回换成弓韬光脸色微僵。
弓嗣光则大喜过望:李机宜慧眼啊!我五郎一向是有话直说,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小把戏,请李机宜尽管吩咐,我一定好好协助破案!
弓韬光听得实在忍不住了:五哥与李机宜同行,是为了什么?
弓嗣光闻言一怔:对哦,我带李机宜来是干啥的?
他想了想,才醒悟过来,自己不是来当破案助手的,是借着与都知娘子交流的机会,方便套话的。
现在话没套出来,案子破起来了,确实不太对劲。
可就在这时,李彦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鼓励:弓五郎,你虽然自称纨绔子,但我觉得你是有很大潜力的,应该被激发出来,好好干,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他的用处!
弓嗣光猛然挺直了背,满面红光的道:是!
听到没,大唐神探李元芳说的,我有的是潜力可以被激发!
管特么原来是干啥的呢,反正现在你一个旁支,别想骑到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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