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了饭,二人将孩子抱进堂屋,哄着一双小儿女玩耍。
宝姐儿长得随了静姝,一双秋水般的杏眼灵动又可爱,煊哥儿是个十足的缩小版的李陵,若是哭闹玩笑还好,若是偶尔板着脸,便如跟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两个孩子如今已经过了周岁,宝姐儿动作慢些,刚刚开始蹒跚学步,煊哥儿已是走得利落,偶尔还会如一只小企鹅般摇摇晃晃跑起来。
李陵自来都是更偏疼女儿,只要与女儿在一起便是无微不至。前几日儿子刚会走路时,李陵便是立在一旁看着,若是儿子摔倒了,他也不去扶,任他哭够了自己爬起来。现下女儿学走路,他便是寸步不离的护在宝姐儿身侧,每次女儿刚要跌倒,李陵总是能手疾眼快的扶住。
两个孩子围绕着爹娘欢快的玩闹,宝姐儿初会走路,正是兴奋劲儿最强烈的时候,小家伙儿走到娘亲身边咿咿呀呀一气又折回爹爹跟前,仰着小脸儿甜甜的唤着:爹爹,爹爹。
只要在女儿跟前,李陵脸上的笑意便似黏住了一般,听着小女儿甜甜的唤他,一颗心更是化成了水,不时的抱着女儿亲了又亲。
一家四口正在屋内享受天伦之乐,紫云从外面进来,将一封信笺交给静姝,道:夫人,门上说这信是二小姐刚刚派人送来给您的。
沈静岚现下已经如愿嫁入永平侯府,即便是她大婚那日,静姝也没过去观礼,只是听闻许是大婚礼仪繁琐累到了,成婚不到三日,沈静岚腹中还未满三个月的胎儿便不幸流了产。
儿子媳妇还未成亲便珠胎暗结,这等丑事永平侯府定然是瞒着的,但沈静岚因为小产三朝不能回门,还是沈静萱不放心她去永平侯府看望才知晓了此事,心里藏不住事的沈静萱从永平侯府出来,便迫不及待的来公府将这事说给了静姝听。
现下沈静岚与她书信,静姝不看也能猜到,定然又是有事相求。
静姝展开书信,大略的看了两眼,便扔在了一旁。
李陵见妻子神色淡了下来,开口问道:怎么了?她在信中说了什么?
静姝木着脸回道:她请我去永平侯府做客。
沈静岚信中写的虽客气,说是什么感念与静姝的姐妹情义,想在侯府宴请静姝,但静姝又怎看不出沈静岚的心思。
永平侯府原也不过是看在她怀着自家骨肉的份上,才勉强同意她进门,谁知刚刚新婚她便流了产。现在永平侯府那边恐怕更加不能待见沈静岚了,沈静岚邀请静姝这个长姐过去,不过是想借着静姝的身份给她撑脸面。
李陵听了妻子的话,自然也猜出了这一向诡计多端的沈静岚的心思,他沉着脸子道:既然永平侯府看在你的面上已经允她进门,你也顾全了沈家的脸面,至于她今后在侯府是死是活,你不必去管。
静姝冷哼着道:这沈静岚与王氏是一样的性子,你当我还还会拿她当妹妹看?
当初沈静岚来求她,她也是不想整个沈家因她而蒙羞才会出手,现下她已是永平侯府的人了,今后她便是再怎么样,静姝也不会再管,只是想起父亲一向清正,她沈家竟是会出了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静姝还是忍不住如鲠在喉。
静姝起身在椅子上坐下,自顾斟了一盏凉茶,仰头一饮而尽,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