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功夫,紫云带着两个产婆进来。
李陵上前对着两位深深一鞠,郑重道:有劳二位嬷嬷了。
两个产婆见李陵行此大礼,倒是唬得两个婆子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嘴上忙不迭道:世子爷可莫要这般,真是折煞我等了。
李陵看着两个婆子,目光坚定道:若是夫人生产时遇到不顺,二位且记住,定要以夫人安危为先,明白吗?
这便是若遇不测要保大的意思了。
两个婆子都是老手,二人听了这话,对看了一看,忙回道:请世子爷放心,我等明白的。
待两个婆子进了内间没一会儿,老夫人得了信儿也赶了过来,见诸事已经安排妥当,便被秋嬷嬷扶着在外间榻上坐定。
老夫人瞥着嫡孙紧绷着的脸色,开口劝慰道:这两个产婆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况且外室又有太医坐镇着呢,姝儿这胎必定会顺顺当当的。
李陵闻言却是没有言语,依旧是紧绷着一张脸,直直的杵在地上,巴巴的只盯着那内室的门。
老夫人见状也不再多言,只坐在榻上合眼捻着手中的佛珠默念。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徐婉宁便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进门便是开口道:听说弟妹要生了?
老夫人见长孙媳过来了,开口道:姝儿这个是头胎,哪里能这样快。
徐婉宁抬手试了试额上的细汗,在老夫人下首坐定,端起小丫头奉来的茶水喝了两口,待平复下方才急赶的燥热,这才注意到杵在内间门口的李陵。
二弟立在那里作甚?弟妹这头胎少说也得个把时辰呢,快坐着等吧。
李陵依旧是置若罔闻,连动也不动一下。
老夫人见状,对着长孙媳叹气道:他就是这个执拗的性子,且随着他去罢。
此刻已是夜深,徐婉宁担心老夫人熬不住,劝着道:我在这里守着就是了,祖母且先回去歇着吧,待这边有了消息,我立马命人去告诉您。
老夫人上了年纪,确实熬不得夜,但静姝这胎可是攸关公府爵位的,老夫人自然极为上心,又哪里能放心回去。
几人便是两个坐在榻上,一个立在地上,焦急的等着静姝腹中的孩儿出世。
头胎果然艰难,只听内间传来静姝阵阵嘶喊,一阵紧过一阵,却迟迟不见里头出来人。
李陵直挺挺的立在门口,脸色紧绷,一句话也不说。
老夫人端坐在榻上,合目捻着佛珠默念。
徐婉宁瞧着这出奇冷静的二人,她也强压了一阵,待等到了下半夜仍不见动静,徐婉宁便再也按捺不住了,她急得在地上团团转着,嘴里喋喋道:我生头胎时虽也艰难,但也这么些时辰了,孩子也下来了,弟妹这胎怎这么慢。
说着,她又忍不住扒着门缝往里瞧着,嘴上却是不停道:这里面的人也是的,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也不出来告诉一声,真真儿急死个人。
待到晨光破晓,内室之中终于传来此起彼伏的孩儿哭啼之声。
李陵这才扒开了门,眨眼间,里面的两个嬷嬷各抱着个襁褓出来,喜滋滋的喝道:恭喜世子爷,夫人生了对龙凤胎。
夫人可好?李陵没有看向孩子,而是紧盯着产婆,脱口问了这么一句。
产婆笑道:夫人安好,只是产子劳累,现下已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