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个月份了,即便是徐婉宁不同意留下,老夫人估计也要有所顾忌了,况且还有郭氏呢,定然也不忍心看着已经成形的亲孙子落胎了。
这个李显,果真是个混蛋。
静姝闻言,亦是替徐婉宁憋屈得慌,她带着紫云,随着嬷嬷朝着安僖堂而去。
静姝进了安僖堂,果然郭氏,李显,和徐婉宁都在。
老夫人满脸怒气,冷着脸坐在上首。
李显正跪在老夫人跟前央求:祖母,媚娘身份虽低,但她怀的好歹是咱们家的亲骨肉,孙子求求您老人家了。
郭氏坐在老夫人下首,见儿子如此哀求婆母却不松口,她讪讪的开口道:且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是普通人家,亦是没有将这么大的孩子生生打下去的道理,更何况咱们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若是生生逼着那宫姬落胎,这个事情若是传出去,咱们镇国公府的脸面可往哪里放。以媳妇的意思,还是将人接进来,总不能让她将咱们家的骨肉生在外面,好歹先将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老夫人瞥了眼儿媳妇,冷哼着道:倒是难得你还知晓顾忌镇国公府的脸面,你若是真有这个心思,为何任由自己儿子做下这样的事来?那姬女本就是个贱籍,你为何纵着儿子让她怀上?
媚娘已经被赶出了府,这个事情确实不是郭氏能做的主的,郭氏见婆母将火气全撒在自己身上,心里自然十分憋屈,但不不敢顶撞,只悻悻的闭上了嘴。
李显见祖母责骂母亲,连忙回道:祖母息怒,这一切都是孙儿的错。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媚娘一直喝着避子汤的,能怀上这孩子纯属意外,医者看过了,说她体质特殊,若是这个月份将孩子打下去,恐怕要一尸两命啊。
老夫人剜了李显一样,却是再也懒得搭理这个不争气的孙子,她只看向静姝和徐婉宁,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一个是当家主母,一个是大房的大娘子,这个事情,祖母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老夫人嘴上虽没有松口让将孩子留下,但静姝看得明白,她老人家心里已是动了恻隐之心,毕竟那孩子可是镇国公府的骨肉,都这么大了,老人家又哪里舍得就这样生生扼杀掉。
老夫人嘴上这么说听她和徐婉宁的意见,其实这个事还是主要看徐婉宁的态度,毕竟这事出在她的屋子里。
徐婉宁若是死活不认这孩子,那这孩子即便是生下来也入不得族谱,便只能是个没名没分的野种了。
静姝看着老夫人回道:这事最委屈的是大嫂,听大嫂的意见罢。
老夫人闻言,看向长孙媳,说道:姝儿说得对,这个事上最受委屈的便是老大媳妇了。
说着,老夫人起身将一直默默坐在下首的长孙媳拉到身边,拍着她的手道:这事祖母听你的,你想认就认,若是不想认,便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去罢,祖母绝不干涉。
老夫人将这生杀大权交给了长孙媳。
跪在地上的李显面色凝重的的盯着媳妇,郭氏的目光亦是直直的落在儿媳脸上。
母子两个皆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生怕徐婉宁狠心的扼杀了他的孩子,她的孙子。
徐婉宁沉默了一阵子,开口对老夫人道:祖母,孙媳同意那媚娘回府将孩子生下来,但她生了孩儿后,只那孩子可以留在府中,她仍旧要出府去。
李显听了徐婉宁的话,长长的舒了口气,带着哭腔对妻子道:夫人大恩大德,我必铭记在心,你放心罢,待媚娘生下了孩子后,我便将她送到外边去,再不碍着夫人的眼。
他朝着徐婉宁深深一鞠:我代媚娘,谢夫人了。
徐婉宁剜了眼李显,冷哼着道:你当我是心疼那贱人吗?
她冷着脸道:我不过是看那半大的孩子无辜,我自己有儿有女的,亦是不想做下有损阴德的事情,将来遭报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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