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泰直了直身,嫌恶的擦了擦手上的血,鄂伦岱,我阿玛那是瞎了狗眼才将宝珠嫁给你。宝珠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皇上钟情敏嫔,对其多有爱怜,宝珠是其姐姐,常进宫宽慰,有何不妥?荣嬷嬷是宝珠的贴身嬷嬷,你且说宝珠进宫都做了些什么。
荣嬷嬷乍见娘家人,顿时有了主心骨:格格进宫之后真的是寸步不离和春宫啊,那敏嫔娘娘体虚,久不得孕,便请了我们格格去,想要讨要一些秘方。康熙二十五年,敏嫔娘娘得了喜讯,也就是如今的十三阿哥,因此便更加信任格格。原本敏嫔娘娘不过是个庶女,与我们格格也谈不上什么姐妹情深,只是老爷……老爷特意嘱托了格格,说是对不起敏嫔娘娘,希望格格多加照拂。
尹泰闻言也愣了一下,他对那个没有正名的庶妹倒是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没有想到,阿玛居然有些在意。
皇上政务繁忙,敏嫔娘娘母族无依,也不是荣宠隆重的,又怎会经常遇上我们家格格?至于乾清宫,奴婢敢以这条老命担保,格格是从来没有去过的。那是皇上待得地方,寻常宠妃若无传召,都不敢随意踏足,何况我们家格格。老爷您真是太糊涂了。
鄂伦岱一听,居然落下泪来。当年听额娘说宝珠不贞之时,他先是不敢置信,随即大怒,将龙凤胎一把扔到一边,再然后便深深得将此事尘封起来,不愿思考,不愿提及。他现在无比的庆幸,他得知此事的时候,宝珠已经过身了,不然他的怀疑一定会将她伤害到体无完肤。
现在想来,荣嬷嬷说得句句是理。乾清宫守卫森严,处处是眼,若是有这等事,必然有风声传出。而且宝珠向来心细,即便是……即便是与皇上有了苟且之事,又怎会不整理好容貌,便衣衫不整的走出乾清宫,还被人瞧了去。都是他自己糊涂啊!
鄂伦岱陷入了深深地自我谴责之中,却听得乒乒乓乓的一阵乱响,只见他那小女儿已经走到了门口,一脚正要迈出门去。而那阵乱想,却是至今一言未发的长子补熙弄出来的,桌上那上好的紫砂壶已经摔在地上成了好几瓣儿,滚烫的茶水流到地上四处都是,冒出一股子热气。他开口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
清雅的脚步顿了顿,松鹤堂,阿玛不敢,那就让女儿去问问,我们的好玛嬷究竟为何要害我额娘,说着她朝一旁扭了扭头,对春喜说道:把那画儿和万芳都带上。说罢大踏步的出了荣光堂。
尹泰见状,忍不住拍手称快。他虽然敢打鄂伦岱,但是却不好直接撞去松鹤堂质问老太太。毕竟他是个外人,而对方是长辈。现如今既然外甥女如此有胆气,勇往直前,他不跟上,起不是辜负了他衣冠禽兽的称号。
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朝荣光堂走去,鄂伦岱也坐不住了。
这群人,随便拎出来一个,可都比他横多了。
松鹤堂坐落在佟府的西北角,与那荣光堂隔了老远的地儿。一路上的仆从们见得主子气势汹汹的,都有些好奇,却又不敢跟了过去,只是伸长了脖子,遥遥的望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