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代,特权总是无所不能,便连这佛殿也有平民贵胄之分。
在肃穆庄严的佛前参拜时,云听心有所感,抬手去掉了帷帽,仰头望着慈悲悯人的佛像,双手于胸前合十,缓缓闭上眼。
这是二人第二次在寺庙同处,却是此一时彼一时,凤敖虽不信佛,但见这小妇人神态虔诚,再加之他要请樽送子观音回去,便也收了傲慢站在她身侧,露了两分温色。
只在她要起身时,他忽地按住她的肩,蹲下身,眸光晦暗的看着她,笑着问道:向佛祖请了何愿。
云听看了他一眼未有答话之意,只肩上的力道虽不重却令她如何都起不得身,她顿时便怒上心头,极为不快的看着他:放手。
凤敖迎着她不悦的目光,力道不减分毫,再次问道:与佛祖请了何愿,可只是与爷有关。且记着,佛祖面前不打诳语,否则应应的,便是那无辜之人了。
他言下之意云听如何听不出,可她如何会在与他一起时向佛祖请愿明霖之事,那是在对他的侮辱!小人之心,着实可恨。
她眸带嘲讽不闪不避的回视他,我如今背井离乡举目无亲,所求所愿唯平安二字。
说完抬手便朝肩上的手臂挥去,恰时他松了手,云听便顺势站起来,冷冷瞪了他一眼,携着怒意便径自转身出了门去。
凤敖却只关心她面上眼中有无心虚之色,他带她来此,可不是让她给那亡夫上香的。虽是惹了她不快冷眼,但他心中却是愉悦,这小妇人眼中藏不得秘密,他也未在她脸上发现说谎伪装的迹象。
虽仍是与他无关,也未求子,但能抛下那无关紧要之人。便已是一大改变。最后看了眼那悲天悯人的佛祖,而后转身大步而出。
因着他小肚鸡肠惹了佳人不快,返程途中尽是他不厌其烦小意哄劝的声音。他也不知自己何时会有如此耐心纡尊降贵来哄一小妇人,只知见她看到梅园雪景美眸放光唇角微弯时,便觉心中如有烟花绽放令他心神俱震。
二人相识如此之久,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笑,这般毫无防备干净纯粹的笑,哪怕这笑甚至不是为了他,也让他惊喜惊艳,只恨不得将世间美好都送她面前,再令她展露笑颜露出如此灵动纯真之态。
及至次日他下朝回府直奔卧房未见到人大发雷霆,惊动满府欲外出寻人,正遇上她从从容容回来,压着怒火心慌硬声质问过后才知,他竟色迷心窍主动给了她自由出入的权力。
有心想要反悔,可看她明显气色红润,精气神也较之先前生机勃勃的模样,他竟再不忍心禁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