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口气,声音压得极低音色放得极柔,却那将发之势根本无法遮掩。
落定无悔,小儿亦知言而有信,怎爷的听儿事到临头却要失信呢,莫不是忘了晌午那会你是如何应了我的,若你执意食言,那你说,爷是不是也要食言呢?嗯?
云听为何没有爆发便是因着有此顾虑,若不然她何至于会向他卑微求饶?她睁着浸满水雾的晶眸回望着他,苍白的唇微动,却是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蔷薇被打的一幕还历历在目,恐现在还忍受疼痛起不来身。她不怕他打她折磨她,可她怕若说后悔,他是不是会将蔷薇拉出来泄愤,会不会连伤都不给她治,
她厌恶自己为了守身的自私矫情,也恨他以此作伐威胁她,更恨自己的懦弱。
在身子颓唐的瘫软下来时,她眸中恍惚的望着帐顶,忽地唾弃自己对明霖的爱和坚持也不过如此。
察觉到她的松动,凤敖眸光暴亮,但他忍下迫不及待,眸色认真的看着她,似是许诺,声音里尽是紧绷克制:爷任你打任你骂从未与你计较分毫,便就是心中悦你。乖听儿,你忘了前尘好生与爷一起,我定让你做那全天下女子都羡慕嫉妒的女子,你想要的,踏遍天下,我也能为你寻来!
云听却放空了思绪,听不到他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忽略身上那热烫的触感,屏蔽周身渐渐升温潮闷的空气,及那渐重暧昧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骤然安静下来的动静让她茫然的动了头,迷蒙的双眼也无焦距的渐渐凝了神,却是不待她分清是否已经结束,眼前便蓦地被一张凝着汗珠眼眸发红,又带着奇异神情的俊脸笼罩。
唇刚一动便被一双更炽烫的唇攫住霸占,被夺去了呼吸,反应,及至最后连神智都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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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微亮之时,在院中候了一夜的吕金动了动僵麻的脚,拍了拍冒着热气的脸,小心的往屋门边走了两步,未听得里边儿再有动静,便清了清嗓子小声叫道:爷,该上朝了。
他等了两息,见里面无人说话,又稍提了音再次叫道:爷,该上朝了。
正当他准备再加了声叫时,忽地听到门内响起有什么东西碰门的声音,便忙收了声背过身咧了咧嘴,心中却忍不住暗忖,能让他家爷竟一夜龙精虎猛到天亮,可真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就这本事,这云夫人便是寡妇之身,将来必得在太尉府有那一席之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