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殊从齐宴手里接过透明的玻璃水杯,听着他耐心的絮语:我跟俱乐部请了假,说我们临时出去一趟,过两天就回来。连他们都不知道,你哥哥应该也不会知道你现在在医院,你可以想个理由掩饰过去。
这两天我在这里陪你,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跟我说。
齐宴说完之后,两人之间的空气便沉寂下来。
尽管这些善后处理细致又妥帖,但原本它并不需要出现。
几秒钟后,齐宴平静道:庄樾不会再出现在俱乐部了。
一切都会跟以前一样,不用担心任何改变。
他显然把这场事故发生的原因归结到了自己身上。
段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齐宴就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医院有病号餐,你想吃的时候告诉我。
他已经决定了要承担这场意外的责任,决定了要彻底远离前任搭档,决定了要在故事里重构现实,就不会改变想法。
他是段殊见过最固执的人。
也是最神秘的。
所以段殊没有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他想了想,小声道:我想吃甜品。
齐宴有些惊诧于他突然跳转的思路:你应该吃清淡的——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蓦地停住了。
齐宴当然知道病人应该遵守的规定,清淡饮食,少油少糖……
但他看见段殊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清亮的眼眸里只盛着近在咫尺的自己。
那只是一个很小的要求。
他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你想吃什么甜品?
提拉米苏。
好,我去买。
窗外悄然而至的黄昏里,没有那栋阴影般的巨大建筑物,不需要躲开任何人的视线,段殊喜欢这段独处的时光。
没有哥哥,没有俱乐部,也没有比赛,只剩下他们。
片刻之后,齐宴带着清淡的病号餐和不够清淡的提拉米苏回来了。
当看着段殊拆开点心盒子的时候,浓郁的奶油香气飘逸出来,他反射性地往后躲了躲。
段殊发现了他的闪躲,好奇道:你不喜欢这个气味吗?
太甜了。齐宴如实回答,我不喜欢甜食。
段殊愣了愣,他想起那个会做甜品,而且做得很好的齐宴,心头微微一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