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的供桌、祭物还有灵柩、丧幡一样不缺,在其它人都在灵堂内忙碌期间,郑曲尺换了一身白衣走到了冷藏棺旁。
你们都先下去吧。
她吩咐道。
正在布置的一众仆役闻言,当即停下手头上的事情,告礼后默默退去。
你的尸身已经耽搁了太久,恐怕也放置不起了,所以明日亲友拜祭后,我便让你入土为安。
你活着的时候,我为你制衣,如今你死了,我便替你换衣。
她力道大,一把推开了棺盖,当即一股腐臭难闻的味道散发出来,好在旁边烧了一盆驱虫蚁的香木冲散了许多。
发丧前需得给他整理仪容,更换一身衣服,这是邺国的传统习俗,且这事还得由最亲的亲人来做。
宇文晟如今已经没有了至亲,全家也就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妻子在,是以这些事情自然得由她来经办。
当然,她也心甘情愿,因为她总觉得自己欠了宇文晟,今生没机会还上,便只能为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
付荣一直被她晾在一边,见她揭盖,疑似要给死者整理仪容时,他心脏都险些漏了一拍。一面是真担心她会从尸身上发现什么,一面又害怕这事被哪一位知道了,指不定会将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夫人,为将军整理仪容这事,何必您亲自动手,要不然咱们随便找两个宇文家的旁系来做就行了,你这样若将军在天有灵,定然也会心疼的。他赶紧相劝道。
郑曲尺其实也受不住恶臭熏鼻,不嫌弃是一回事,但为了能够顺利进行下去,她还是给鼻子塞了两团事先准备的棉花。
付荣一直没动静,她以为他是在伤感缅怀,却不曾想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只觉得一种莫名的违和感越来越大了,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先前心底埋下的那一颗名为怀疑的种子,此刻正在逐渐发芽。
你失踪的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哪里?她状似关心,一面着手给尸身整理衣物,一面随口问起。
付荣有口难言,只能随便扯个理由:我、我去办事了。
办什么事了?
我……他表情虽然还算镇定,但额头却开始冒汗:就将军生前交代的事情……
生前?所以这一具尸体……当真是宇文晟的?
冷不丁的一句话,却让付荣僵滞住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一脸惊疑的问道:夫人为何这么说?你怀疑巨鹿国弄了一具假的尸体来骗我们?
郑曲尺的视线在他身上盯注良久,久到付荣都开始绷不住了,她却移开了眼睛:不急,或许只是我的多想了。
她不再故意跟付荣搭腔,反倒神色专注朝灵柩内的那一具尸体伸出手,再一次,她缓缓揭开了那一张神摊面具……可这一次,她情绪稳定,脑子也冷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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