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郑曲尺所料,在陌野心中,哪怕杀光了在场所有邺军也比不上抓到一个郑曲尺有价值,在他眼中,只牢牢地锁定她一人的身影。
你以为你可以逃得掉吗?
——
郑曲尺这一次逃,并没有选择回到邺营,而是朝白鹭湖跑去。
她知道陌野不会轻易杀了她的,他最大可能是想活抓她回去好生折磨一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总之不会叫她好过就是了。
至于他说的想让她当他的人,随他回巨鹿国,她根本不相信他是因为喜欢她,她料定他就是为了报复,要不然就是为了他们郑家的九州八荒图。
郑曲尺,你若再跑,便休怪我无情了。
身后,一声邪冷的警告声远远传来,郑曲尺却充耳不闻。
不跑?
不跑再怪。
傻子才不跑!
只见下一秒一枚暗器发射过来,浅浅擦过她的鞋边,带着一阵异样,她低头瞥过一眼,动作一滞。
只是她却没有因此停下来,见他只敢打擦边,想来是真不愿意她就此变成一具尸体,叫他少了许多折磨的乐趣吧。
后方的陌野暂时不能动用内力,以防伤势加重,他紧随郑曲尺其后,见她如此不听劝告,心底狠意大甚,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既然她非要逃,那便折断她的腿就好了,这样一来,她便哪都去不了。
郑曲尺眼见白鹭湖将近,还来不及冲入丰茂水草内,左腿后方便猛地袭来一股剧烈痛意,她一个失衡,重重摔扑在地面。
回头一看,只见她小腿处正插着一根铁针,并非赤血。
她见巨鹿军已快追到,连忙忍着痛意,咬着牙爬了起来,继续朝前小步挪动。
她一头便钻入了葳蕤的水草中,白鹭湖畔逢春丰夏,便会长出一些柔软又细长的水草,它们一半扎在水里,一半不断蹿长缠绕在水上,形成葱绿的麦浪般,荡漾起伏,铺张绿意。
她小心蹲了下来,手握那铁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猛地一拔,当即一小股血顺势喷溅而出,她身体一个抽搐,眼前泛黑,险些晕厥过去。
但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她还是撑了过来。
这铁针约小指粗,入体只是痛意缠绵,妨碍了她的行动,不似赤血那般歹毒,它在不断的耗尽她的精血,叫她慢性死亡,哪怕她从随身斜挎兜内拿出伤药止血,还紧紧包扎住手臂,想延缓失血,但仍旧杯水车薪。
郑曲尺,别躲了,你中了赤血,若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爷滚出来!
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她才不会出去呢。
郑曲尺咬紧牙关,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她下半身浸泡在水中,紧紧攀扯着水草将人伏低,对方虽看不见她,可她也看不见对方,只能通过灵敏的耳力来尽量捕捉四周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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