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垚讶异:答应你的事情,一直因公务在身没有兑现,只能每日空暇画上几式。你这就上手了?练了几式?
三式。
看来,这柔骨术倒挺适合你的,这么快就能有功效。蔚垚连连点头。
郑曲尺真心道:你平日那么忙,却还惦记着我的事……蔚大哥,你费心了,画册很细致,就算是我这种从来没有练过功的人,都能看得懂。
那就好,算不得多费事,你以后要多勤加锻炼,别浪费了你这一天赋,对了,你这一趟赶过来怕是没吃东西吧,要入营随我一道尝尝军中午膳吗?
好啊,蔚大哥,营中你们吃得好吗?不过蔚大哥是近卫,应该有不一样的待遇吧。
胡扯,我可没有特殊待遇,在这里有特殊待遇的,唯有咱们将军,不过那也是因为他的胃口特别不好,常常不是忘了吃饭,就是不想吃,可愁坏了咱们营中的伙夫。
是吗。
其实宇文晟的胃口好不好,跟她郑曲尺也没关系,她听了这话也没啥感想。
只是她想起她家夫婿也一样,时常有挑食、少食的毛病,她哥煮的饭菜,他连动一下著都不乐意。
一开始也不想惯着他,可他看起来那么瘦弱病态,还自暴自弃不加饮食,她憋得没法,就只能在家中给他另煮一份,省得他哪天得了胃病,痛得受不了。
用过午饭之后,蔚垚还来了兴致要带她逛一逛军营。
你当初修完就随工匠一道离开了长驯坡,估计也没有好好逛一逛吧,你看,这边是……那边是……
郑曲尺心道,何必逛,虽然说军营地型复杂,但她脑子里有虚拟地图,怎么样都不会走丢的。
她打断蔚垚,谢绝道:蔚大哥,不必麻烦了,我又非兵非将的,这军事重地可不是闲杂人等能逛的,你虽信任于我,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谢你特意空出时间带我走一走,可我这边也有事要忙,今日就先回去了。
蔚垚闻言,静静笑凝她片刻,寂长深远的眸光透着薄暖色泽:也是,你啊现在也是一个大忙人了,咱们全县的城墙工事都得依仗咱们的桑小弟啰。
郑曲尺无奈一笑:蔚大哥,你别取笑我了,我要走了,等下次再有空就来找你玩。
他按了按她的小脑袋,笑道:随时欢迎,不过十日后将军要去巡查边境游牧蛮子的动向,我等恐亦会随同而去,你记得那段时日便不要过来寻我了。
郑曲尺抬眸看向他,见他仅是寻常神色笑看她,不见任何异样。
巡逻边境啊,那得去几日啊?会不会有危险?
大该也就几日吧,你蔚大哥武力与智力都超群于众,你觉得倘若真遇上游牧蛮子,谁更会有危险?
她险些脱口而,那柳风眠呢?
他可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病公子,他也会跟着宇文晟一道去巡逻边境吗?
那好,你们……蔚大哥要注意安全,等你回来了,我们再聚。
好。
站在高处,目送桑瑄青下山离开长驯坡之后,王泽邦不知何时来到蔚垚的身后。
一开口,就是不满:将军叫你引她入套,你就是这样做的?
什么叫引她入套?将军明明只是叫我探探她的反应罢了,我哪里做错了?蔚垚抱臂,对王泽邦痞痞一笑。
王泽邦冷沉着眼:你就这样直接告诉她,她只要不傻,都会察觉到问题吧。
是吗?万一她是个傻的呢?傻到……蔚垚顿了一下,笑容微敛:执意非得往火坑里跳呢?
王泽邦瞥见他的神情,风凉话道:那她就辜负了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了。
蔚垚笑了笑,但眼底却没有了什么笑意:她身上,沾染了些许追踪粉。
这种追踪粉比较特殊,寻常人的眼肉是看不见的,唯有用一种特殊的药水凃于鼻翼处,才能够嗅到对方身上散发的特殊追踪粉味道。
倘若是追查逃犯,则可将药水探于犬鼻。
这个追踪粉可达半月不散,一月尤存。
王泽邦一愣。
这表示,桑瑄青跟那名在营寨之中逃脱的墨家弟子有过近距离接触。
王泽邦皱眉拍了拍蔚垚的肩膀,怒其不争:我就不懂,你为何偏偏要对这么一个细作出身的人,投入多余感情?
蔚垚拍开他,没好气道:我哪知道,这也许就叫作投缘吧。
那如果他最后还是做出了不可挽回的决定,你会怎么做?王泽邦看向他的眼睛。
蔚垚的视线投注在冷空气之中,眼神逐渐冷沉萧杀。
法、不、容、情。
——
郑曲尺回到营寨后,左思右想,还是根据伢教给她的传讯方式,将刚从蔚垚口中得来的消息传了出去。
她心中有疑,但这件事具体事宜,只待他自行确定辨别,她就如他所言,只负责提供一个契机。
与此同时,她心烦意乱之下,又写了一封信,但却揣在怀里,犹疑不定。
隔日,穆柯又来找她,还提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郑曲尺瞥见那用细麻绳绑起来的纸包,鼓鼓囊囊的,乍一看有些像是药包?
穆叔,这是?
穆柯笑道:这是你婶子在元旦过后给你配的滋补药,可与食物一道熬制,也可单独当水饮,一日一次即可,三日一停,七日后,我再来看看情况,你婶子说叫你将喝完的情况告知她,再进行后续调整。
郑曲尺听完,足足愣神了片刻,她眼底酸涩,感动道:穆叔,你……上心了,麻烦替我谢谢我婶子,等我往后沐休,一定前去拜访一下婶子,亲自道谢。
说完,她又道:这多少银钱,我得付。
穆柯板起脸,将她的手推回去:你这孩子,还不知道这药管不管用呢,你就这么激动,还想付银钱,傻不傻啊,赶紧收好,你叔你婶都不缺你这点碎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