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说好的宇文晟呢,怎么主将一下变成她那个眼疾发作、正惨兮兮等着她抓药回去止疼的瞎眼夫婿?!
杀利凛冽的箭矢,正对准宇文晟的要害,从坡上灌木丛中射出的第一支死亡之箭的轨道,也让宇文晟清楚地知道那里正藏着一个人。
一个箭术超群,可众军从中取人命如探囊取物般轻易的刺客。
秋见郑曲尺杀意昂然,且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笃定宇文晟此次必死,却万万没想到,她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停了下来。
射啊——
他神情俱厉,急声催促她。
这种时刻,你发什么呆!
但郑曲尺此时却是心乱如麻,僵在扳机上的手指根本扣不下去。
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时机错失,位置已经暴露,我们走!
她明白因为她迟疑的一瞬,狙杀任务已经宣告失败,但秋不甘心,他脸色阴沉,伸手要夺走她手上的弩,打算亲自来射杀柳风眠。
郑曲尺看他执着于此次刺杀,甚至到失去平日里的冷静,她迅速掉转方向,甚至不必瞄准,直接扣动板机,将绷紧的弓弦放开,射出弩箭。
哆!一声,一箭划过秋的耳廓,留下一道血痕后,直挺挺地插入了树干上。
秋怔住,脸色苍白如鬼地看着她。
郑曲尺虽也有些后悔刚才冲动的一箭,可是她不能让他杀了柳风眠。
不能杀他。
为什么不能杀他?
秋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火,甚至顾不上宇文晟摆脱了铁蒺藜的阻挠,直接杀上来的巨大危机。
郑曲尺知道没个解释,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她直接告诉他:我们上当了,下面那个人不是宇文晟,他叫柳风眠,我怀疑宇文晟一直在暗处。
秋一脸荒谬地盯着她。
但他也只是在营寨中远远见过宇文晟一面,当时他就戴着一张这样诡森可怖的面具,而这个男人……虽然也戴着一张面具,可他并没有穿戴上将军的战铠披风。
秋还是信郑曲尺的。
没时间了,快走。
这一次秋瞥了一眼下方,眼中仍旧有不甘跟狐疑,却不再迟疑,背起郑曲尺,将事先设计好的机关砍断,只见山坡上一根根圆木骨碌碰撞地跌落。
他再按照一早就规划好的逃匿路线快速潜遁。
宇文晟既已确定对方的方位,便没有人能够逃脱得掉他的追杀。
他一剑破开了从坡上滚落的圆木,碎木渣滓散落四下,他跃至灌木丛中,看到那处被踩踏压平的位置,早已没有了刺客的踪影。
他倒有些想不明白了,若他没猜错,对方箭术高明,一箭主诱,一箭主杀,既然杀箭已然搭好,为何却在最后一刻选择罢手?
——
秋一边逃命,一边还在路上喋喋不休:你说他不是宇文晟,可他为什么会在主军位置?
这事问郑曲尺,她也想不明白啊。
明明才刚订下婚盟的两个人,一个因眼疾发作,一个便去买药止疼,本来该是一副夫妻鹣鲽情深的发展,为何一掉转头,一个当了暗杀刺客,另一个却变成了她要刺杀的目标?
她就想问一问,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至极的事情吗?
静:有,你夫婿是宇文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