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舟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瞬间起立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便扯着殷问峥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拉,那枚银针堪堪擦过殷问峥的手臂边缘,只割出来一条很浅的白痕,最后刺入身后的木桩之中,却见那木桩不过一息之间,便已腐烂了大半。
好狠毒的心思。严司苒皱了眉头,道,殷大哥,看来此人不可放过。
江棠舟两眼都已经红透了——他不敢去想方才那银针若是真的入了殷问峥的身体里会是怎样的后果,光是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都有些受不了了。
江棠舟没有再给卢沿风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封了他的穴道,看向殷问峥:你还打算放过他?
看上去是有些生气了。
殷问峥便委屈巴巴道:我是觉得……若换做是你,肯定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的。
江棠舟的气便有些生不下去了——他在为殷问峥着想,殷问峥又何尝不是在为他着想?
换做是从前的他,当然会给卢沿风再一次机会,可是……可是遇上殷问峥的事情,他只愿小心小心又小心。
殷问峥轻轻握住江棠舟的掌心,道:阿棠,我希望你只做你快乐的事情就好了。你觉得可以放,我们便放了,你觉得不能放,我们便不放。怎样都可以。
江棠舟叹了口气,闭上眼,下了决定:杀了吧。
殷问峥便二话没说,直接一刀刺入了卢沿风的胸口。
那卢沿风被封了哑穴,甚至一句求救都喊不出来,徒劳的瞪大了双眼,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最后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浑身无力的倒了下去,满是泥土脏污的身体,哪里还看得出半分当初在恒国的呼风唤雨。
一个朝代,真的就这么过去了,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谁也无法阻挡。
得先去找个医馆处理处理伤口。江棠舟看着殷问峥手臂上的伤痕,心疼得很,你怎么也不注意一些。明明晓得自己没有内力,还这般不注意……江棠舟说着说着又有些生气起来,他倒不是气殷问峥,而是气自己,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殷问峥何苦落到这样的地步?
江棠舟眼眶微红,一时间有些挪不开步子。
殷问峥知晓江棠舟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便一把抱住江棠舟,轻声宽慰道:我无碍的,阿棠,你莫要太担心。
无碍?你方才险些丢了命!江棠舟没忍住声音大了几分,意识到之后又道歉道,问铮,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害怕……害怕若没了你,那我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我知道。殷问峥忙将他拥入怀中,我虽然没了内力,却还有你。今后你便在我身侧守着,有谁欺负我,你替我欺负回去不就好了?
江棠舟这才被他逗得轻声笑了笑,说:你怎能这么说……再说了,你可是皇帝,哪里需要我的保护?你那么多的锦衣卫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