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回营帐,武勇死之前的那一句呐喊都犹在耳边,来回不停的荡着停歇不住。
江棠舟的心底涌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听雨匆匆忙忙的从营帐之外走进来,急得表情都皱成了一团:我的亲娘啊!爷,您就这么坐着了?您是不是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口呢啊?
听雨说完飞快的将江棠舟手上的已被鲜血浸透的布料拿下来,看到鲜血淋漓的两道伤口,顿时皱紧了眉头,心疼得眼泪盈满了眼眶。
爷,您不疼啊?
江棠舟轻轻的摇了摇头,说:还好。他又一顿,问道,武将军的尸体收回来了吗?
收回来了。听雨叹了口气,刚往江棠舟的掌心撒了点金疮药,就被人拦了一把。
我来吧。不知何时过来的殷问峥冲听雨摇了摇头,听雨连忙听话的出去了。
江棠舟在发呆,殷问峥都帮他上好了药了,他都没发现殷问峥来了。
直到殷问峥开口:手抬一抬。
江棠舟下意识的抬起手,才突然反应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药之前。殷问峥说着,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道,想什么呢?我来了这么久都没发现。
在想武勇死之前喊的那句话,江棠舟说,我在想我做的到底对不对。
……殷问峥动作一顿,才继续将江棠舟的伤口处用纱布包好,然后叹了口气,那你会怪我吗?
不会。江棠舟几乎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为什么会怪你?
不怪就好。殷问峥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不疼啊?
……说来也奇怪,刚才听雨谢翼在的时候,他是真的不觉得疼,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殷问峥就在自己的身边,那绵密的疼好像是从心底泛起来的一样,扩散到了身体的各个角落,他突然觉得有些疼了。
江棠舟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说到:有些疼。
难得啊。殷问峥调侃他,我还以为祯王不怕疼呢,那么长的一把剑,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往自己的心口处捅,你这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呢,还是不把我的小心脏当回事啊?
我错了。江棠舟连忙道歉,我是想赌一把,这不也赌赢了么?
殷问峥摩挲他掌心的伤口,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心疼,半晌后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阿棠,以后不要再赌了。
我怕你受伤。
我必须这样做。江棠舟摇了摇头,说,我知道你的性子,倘若放任那罗掖继续,你必定会忍不住,我怕你会暴露。
暴露便暴露了,总好过你受伤。殷问峥抬起他的手,轻轻在他的掌心印下一个吻,即便只是一小条口子,我也心疼得紧。更何况你这都快见着骨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