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们的身后,穆拉特博士和帕维尔博士,正带着他们的学生,忙碌的从货箱里往下搬运着什么一个挨着一个的木头箱子。
最后看了眼那些忙碌的师生,卫燃这才在阿波利的催促下钻进了帐篷。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又跟着阿波利去相连的另一个帐篷里蒸了半个小时的桑拿,等他们穿着干净衣服出来的时候,穆拉特等人这才刚刚拿着洗漱用品往这里走呢。
要不要去剪个头发?阿波利一边走一边问道。
一起去吧卫燃想都不想的说道,这个时候与其乱钻乱跑,显然跟着阿波利是更明智的选择。
在对方的带领下在一个稍小一些的帐篷剪了头发顺便刮了胡子,随后又去一个飘荡着饭菜香气的大帐篷里额外吃了顿饭,并且明目张胆的顺走了十几个苹果和橘子,两人这才再一次走向了他们的运输车。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辆运输车已经被加满了燃油,就连货仓里也被塞满了各种蔬菜、冻肉、罐头乃至装在纸箱子里的面包和成袋的面粉。
不仅如此,就连后面用来住人的生活舱,都有专人负责换上干净的被褥和毯子。
阿波利同志,维克多同志
一个穿着严严实实的士兵敬了个礼,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补给已经完成,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阿波利敷衍似的抬抬手算是还礼,接过文件看都不看的签了个字之后,这才说道,多给我们两桶燃油,另外额外帮我们弄一箱伏特加怎么样?
这个...
一张熊皮和五张狼皮阿波利压低了声音说道,再给我们多弄几条烟和糖果。
燃油和伏特加都没问题
那个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士兵低声说道,香烟也没有问题,但糖果早就没有了,但我们新到了很多炼乳。
水果呢?
苹果,我们有足够多的苹果。那个士兵低声说道。
既然有很多,不如给我们弄一筐苹果和一箱炼乳吧?阿波利干脆的说道。
我要先看看熊皮有多大
没问题
阿波利将手里的文件夹子还给对方,动作麻利的爬上驾驶室的车顶,划拉开积雪之后,将一张熊皮和五张狼皮解下来丢到了营地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
招呼着卫燃帮忙将这几张兽皮摊开展示了一番,那名士兵立刻满意的点点头,两桶燃油,一箱伏特加,五条香烟,一箱炼乳和一筐苹果。
有辣椒没有?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卫燃赶在阿波利点头之前问道。
辣椒?
这名士兵愣了愣,语气不太确定的答道,我要去厨房看看才知道。
阿波利看了眼卫燃,随后神色如常的说道,如果有就帮我们多弄一些。
没问题!这名士兵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老样子,这些都不会记录在这上面的。
不用提醒
阿波利说话间后退了一步,任由那名士兵和他的同伴卷起了那些兽皮,并且将它们埋在了不远处的雪堆里。
上车阿波利低声招呼了一句,随后拉开车门便钻进了残存着些许余温的驾驶室里。
他们会用那些兽皮做什么?卫燃好奇的低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阿波利回应了一句,随后说道,但我猜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的。
莫斯科的某些人现在肯定也这么想吧...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只是在陷入黑暗的驾驶室里耐心的等待着。
前后不到十分钟,那辆推土机哼哧哼哧的开了过来。阿波利见状,也立刻推开了头顶原型的天窗。而卫燃则贴近了车窗,冷眼看着后视镜里,几个士兵用货仓门口自带的摇臂,将两大桶燃油送了进去。
等到货仓的舱门关上,阿波利也钻回了驾驶室,同时,卫燃也推开了车门,默不作声的接过了驾驶室外那个站在铲斗里的士兵举过来的整整一箱炼乳、一筐苹果和一箱伏特加。
等到最后一个箱子传到卫燃手里的时候,那个被面罩遮住了大部分脸的士兵把头巾凑近驾驶室里,指着卫燃刚刚传给阿波利的箱子说道,我只找到了一些干辣椒,所以额外给你们补了几个金枪鱼罐头和几个萨洛肉罐头,好像还有一罐番茄酱。
今天你可真慷慨阿波利诧异的说道。
慷慨是有代价的
那名士兵压低了声音,阿波利,如果下次回来的时候你还想额外买些什么的话,一定要多准备些能拿来交易的东西。
怎么了?阿波利皱着眉头问道。
瓦西里和我说,最近后勤供应好像出了些问题,接下来除了基础的物资补给之外,其余的东西说不定很难弄到了。
说到这里,这名士兵摘掉了头顶的棉帽子,从里面拿出两封信递给了阿波利,这是你的信,前天跟着一起送到的。
多谢
阿波利接过信件随手放在一边,借着从头顶的网兜里掏出个信封递给了对方,沙戈力,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吧。
沙戈力?
卫燃挑了挑眉毛,下意识的看向了正要接过信的男人。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发现证件和转轮手枪的那个公寓的主人,她的丈夫可就叫这个名字!
没问题那个士兵将阿波利递来的信放进棉帽子里,随后扣在了头上。
目送着对方离开驾驶室,并且帮自己关上了车门,卫燃忍不住问道,他是沙戈力?
不然还能是谁?阿波利理所当然的回应道,难道你不认识他?
只是没认出来卫燃故意打了个哈欠,可能是太累了。
你可别想偷懒
阿波利说话间撕开了其中一封信件,等下返程还需要你开车呢,现在先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吧,我要看看我妈妈和我妻子给我写的信。
你和沙戈力关系很好?卫燃一边将堆放在座位上的木头箱子堆放到座椅后面的空间里一边问道。
当然
阿波利理所当然的回应道,在执行这个破任务之前,我是负责驾驶炊事车以及分割肉类的厨师。
沙戈力是炊事车上专门负责烤面包的厨师,当然,他也负责食材补给。
要不是营地这里也需要烤面包的厨师,本来应该他和我一起驾驶这辆车的。
他也是哈萨人?卫燃继续好奇的问道。
乌可烂人
阿波利抖了抖手里的信纸,不耐烦的说道,维克多,你就不能让我专心看完我妻子写给我的信吗?
你看,你看。卫燃讪讪的摆摆手。
换位置,等下你来开车。阿波利说话间已经站起了身。
和对方换了位置,卫燃看着钱眼密密麻麻的仪表盘和各种开关却有些发愁,这玩意儿他之前可从来没有开过。
抬头看了看车窗外面,万幸,或许是为了出去的的时候方便,正前方不远处就有个出入口,此时正有一辆运输车从那里开出去呢。
借着阿波利刚刚打开的阅读灯灯光,卫燃抓紧时间研究了一番那些开关和仪表各自的功能,随后这才稍稍踏实下来。
继续等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穆拉特等人也结伴走了回来,片刻后,头顶的小喇叭里传来了帕维尔博士的声音,阿波利,维克多,我们该出发了。
收到卫燃拿起挂在手边的送话器回应了一声,随后摸索着启动了发动机。
出乎他的预料,这个大家伙远比他想象的好驾驶——除了离开营地的时候忘记了身后长长的尾巴,所以蹭掉了雪墙老大一块墙体。
循着阿波利留下的车辙印,卫燃操纵着这辆庞然大物慢慢悠悠的前进着,而在副驾驶位置的阿波利,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那两封信上面。
连续驾驶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时间,卫燃也回到了他出生的位置,继续往前走,雪地上的车辙印依旧无比的清晰,旁边的阿波利也写完了回信。
这是我的儿子阿波利将一张彩色合影递给了卫燃。
接过照片,卫燃看了眼那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小家伙,以及被这小家伙牵在手里的枣红色小马,随后笑着问道,他多大了?
五岁
阿波利将这张照片别在了头顶的网兜里,侧头看着窗外的雪景说道,我已经一整年都没见到这个小家伙了,如果哈萨也独立了,说不定我就不用在这个鬼地方服役,就能回到他身边陪着他长大了。
或许吧...
卫燃幽幽的回应了一声,一时间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借着这个话题聊下去。毕竟,如果只是想家想孩子,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大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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