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驰的雪橇车上,科农的呻吟越来越微弱,包裹着他的眼睛的纱布被殷红的面积也越来越大。
偏偏这种时候,头顶再次飘起了鹅毛大雪,连凛冽的东北风也越来越狂躁,仿佛不把众人身上的兽皮毯子全都吹走不会罢休一样。
不过,这强劲的风势也有好的一面,至少顺风奔跑让那两头驯鹿省了不少的力气,被他们拖拽着的雪橇车速度也越来越快。
然而,这一切对于驾车的马克拉来说却并不算什么,他此时关注的重心全在一直追赶的那条车辙印上,这条车辙印穿过了森林,穿过了冰冻的湖泊,最终钻进了一条背风的蜿蜒峡谷。
随着雪橇车的前进,峡谷两侧的山壁越来越高,其上积攒的积雪面积也越来越大,而他们追赶的车辙印也越来越深,越来越清晰。
雪橇车上还清醒的三个人全都紧张起来,卡尔紧张的是两侧山壁随时可能发生的雪崩,卫燃则紧张在追上德国人之后是否会发生冲突和交火,至于马克拉,他紧张的不止这两点,还有随时可能死掉的科农。
啪!
马克拉抖动缰绳狠狠的抽在了那两头驯鹿肥硕的屁股上,突如其来的剧痛之下,这两头跑了许久大家伙再次加快了速度。
终于,当他们在峡谷中转过一道弯之后,总算是隐约看到了一辆半履带装甲救护车。
把科农的枪和证件都给我,另外把他的那个破本子也藏好。马克拉一边控制着驯鹿降低速度一边说道。
卫燃闻言立刻从科农身上翻出了他的枪和证件递给马克拉,顺手又将他脖子上的那台相机心安理得的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那个写着真理报字样的塑料皮笔记本,则被他毫无压力的顺手丢到了雪橇车的外面。
几乎在他忙完的同时,雪橇车也在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以及一个年轻士兵的冲锋枪枪口下缓缓停了下来。
马克拉扫了眼砸在半履带装甲救护车引擎盖上的那块大石头,神色如常的问道,我的朋友,需要我们帮忙吗?
朋友?
那位中年医生嘲讽的看着马克拉,用熟练的芬兰语讥讽道,那么这位已经背叛了我们之间友谊的朋友,你打算怎么帮我?用你们雪橇车上的那门反坦克炮给我们来上一枪?
马克拉像是没看到对方手中的冲锋枪似的,神色如常的说道,如果我想那么做,早在好几十公里之外就那么做了,而不是一路跟着你们跑这么远。
你一直跟着我们?那中年医生皱起眉头。
从洛溪尼瓦就开始跟着你们了
马克拉如实说道,本来我以为你们会在穆奥尼奥进入瑞典人的底盘,没想到你们竟然往西北方向来了。
你为什么跟着我们?中年医生严肃的问道。
马克拉摊摊手,总比苏联人跟着你们更好一些不是吗?我们或许已经不是朋友了,但至少算不上敌人。
算不上敌人?那中年医生指了指身后的救护车,如果我们还算不上敌人,那些伤员怎么解释?
马克拉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那中年医生闻言一愣,沉默片刻后终于放下手中的冲锋枪,落寞的说道,你们的选择是对的,尽早退出这场战争是最明智的选择。
寒风呼啸大雪纷飞的峡谷里,站在中年医生身后的那名年轻士兵最终也缓缓垂下了冲锋枪的枪口。
先生,能帮我们看看我们同伴的伤吗?卡尔打破沉默问道。
那中年医生看了眼一脸焦急的卡尔,最终还是迈步走到了雪橇车的旁边,伸手解开了科农脸上的纱布。
在哪受的伤?那中年医生皱着眉头问道。
你们的身后马克拉毫无隐瞒的说道,我的同伴过分好奇了,他打开了那辆半履带装甲车的车门。
中年医生闻言直起腰,短时间没有太大的危险,不过他的眼球需要切除,不然另一只眼睛可能也会瞎的。但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救护车出了问题,我总不能在这种地方给他动手术。
他还能发动吗?卫燃用熟练的德语问道。
你会德语?那中年医生好奇的看着卫燃。
卫燃笑了笑,我在柏林毛奇大桥附近,跟着一位名叫洛奇的医生学习过一段时间。
这中年医生闻言态度好了很多,主动伸出手说道,我是第6医疗连的医生贾森,旁边这个小伙子是我负责的救护车驾驶员弗洛里。
维克多
卫燃和对方握了握手,顺便也把马卡拉和他的儿子卡尔,以及陷入昏迷的科农介绍给了对方,当然,此时的科农同样来自公民卫队。
贾森医生,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