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哥哥一起睡,但是我怕被他看见脖子。
不过,我也长大了,不可以像小时候那样缠着哥哥了。
最近总是会做梦,梦见被他抱着,手还放在钢琴上。
他应该很喜欢钢琴吧,明明弹得很好听,可是好像没有继续学习的样子,周末就一个人在家里呆着。
我其实很害怕,哪天我不在了,他会不会又觉得孤单。
希望他讨厌我,至少不会以后就那么伤心。
但这些他都不理解……哪怕是哥哥,我也不敢把这些想法告诉他,他还在为我周末能和同学一起玩而高兴。
小学的时候,我很讨厌小区楼下的流浪犬,它很凶,叫声很可怕。
但是它被车撞了之后,我还是觉得伤心。
如果对象是人的话,会不会也这样……会的吧,会更伤心的吧。
就像是人和人之间牵起了线,再细的线被斩断,也还是会带来疼痛吧?
所以,我不敢和其他人交朋友……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但是……不能让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知道这件事。
郑曈伸手捂住了脸,被攥得有些皱的纸张缓缓展开,但始终无法恢复原状。
他读不下去。
被那样欺凌,她为什么还能不恨他,为什么还担心他会觉得寂寞。
他像是一个捅了蜂巢还傻站在底下的人,做好了被蛰得疼痛的准备,结果掉下来的却是柔软无害的蜜糖。
不,是甜到苦极了的蜜糖。
少女的字迹仍旧那么工整漂亮,郑曈总忍不住想象她在台灯下,一字一句记录着自己的感受,高兴的、苦恼的,甚至是委屈害怕的。
明明她才是最寂寞的那个人。
没有人能理解她,他这个整日就知道欺负她的人不理解,疼爱她的父母和兄长同样不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