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一愣,连连点头,到了,时辰刚好。
那就走。他牵着尚瑾凌的手,大步朝走向外头早已准备好的御辇。
宗亲一看,一同跟了上去。
三千尖锋营皆是蜂腰削背,威武雄壮的汉子,脱下凶神恶煞的黑甲,穿上喜庆的仪仗制服,一排唢呐,一排锣鼓,齐齐整整地坐于挂着红绸的黑马上,前后左右护驾御辇,再加上禁军前后开道,可谓声势浩大。
百姓们早早地围在街道两旁,看着御辇从远及近,都来瞧个新鲜。
男人和男人成亲就是放到一般人家里都是不被允许的,更何况是皇帝嫁进北凌王府,简直闻所未闻。
然而看着御辇上尊贵逼人的皇帝以及风采绰约的北凌王,不知怎的,忽然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尖叫,特别是小媳妇姑娘家的眼神,炯炯如狼,好似要盯出一朵花儿来。
都是男人,没有什么红盖头花轿一说,刘珂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御辇四周的红绸都是撩起来的,他毫无任何羞稔,非常坦荡地跟百姓挥手,只是被这此起彼伏的尖叫给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咋的?
尚瑾凌嘴角一抽,大概是遇到真主了吧?上辈子他虽然不追这些,但是如狼似虎的女同学,听得多了,也了解那么一点。
想到这里,他忽然大声地朝着尖叫来源喊道:我与皇上配不配?
啊——配——
太配了——
一定要幸福啊啊啊——
这尖叫声之大,甚至都盖过了尖锋营的唢呐擂鼓之声,而且一声高过一声,犹如癫狂一般,看得人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送嫁的宗亲看着忍不住互相嘀咕道:没想到皇上如此荒唐之举,百姓却如此称赞。
相比起先帝,皇上的确称得上贤明,听说新政出自北凌王之手,得百姓爱戴也说得过去。
倒是我们着相了。
刘珂见此更是大为开怀,此刻哪有被他的婚姻受到天下百姓祝福来的高兴,大手一挥,便是一声赏!
尚家本就准备好的喜钱,一路沿着皇宫洒出来,不带间断的,已经引得百姓争相欢呼,财大气粗可见一斑。然而在刘珂的一声令下,内务府更是丢出了金瓜子银花生,哪边祝福的声音响,哪边就丢的多,到最后,百姓们几乎声嘶力竭,将喜庆贺喜之声喊得震天响。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北凌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激昂之声响彻皇城大街,一直到北凌王府才消停。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坐于高堂之上的西陵公和尚轻容,颇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但还是克制住受了刘珂和尚瑾凌的一礼。
夫……夫对拜——
唱礼官差点咬错字,不管皇帝怎么做,这个妻字终究不敢按在他的身上。
礼成——
历时十年,终于在此刻终成眷属,手执着红绸一端,刘珂望着尚瑾凌,后者又凝视着他,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凌凌,往后余生,请多指教。刘珂轻声道。
七哥哥,你我同心,请多指教。尚瑾凌回言。
如水的席面铺满整个北凌王府,整个京城凡是有个一官半职的都能蹭上一顿席宴。
今日喝好吃好乐好,朕就不陪你们了,诸位尽可自在!
能让皇帝陪酒的人不存在,刘珂这么说,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只有被执手的尚瑾凌,透着热度,知道这人有多迫不及待。
北凌王府正殿,原本便是刘珂的寝殿,此刻已经焕然一新,龙凤红烛,红灯喜字,连同床铺都是吉祥喜庆,红被红帐,一眼的红色。
合卺酒被端了上来,刘珂却摆手道:都下去吧。
是。
帝王之令下,所有的下人,包括高学礼等一应连襟也跟着出去。
小团子临走之前,对刘珂轻声道:皇上,东西都放在床头的暗格里了。
嗯。刘珂沉声应下,四平八稳的一点也看不出急色的模样。
咦,怎么就出去了,合卺礼都还没成呢。双胞胎带着泱泱趴在窗前,纳闷地看着陈渡和高学礼从里面走出来,小团子带着一应内侍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与长空一起站在门外。
陈渡拍女儿的脑袋一下,白了她们一眼,嗤嗤笑起来,三个傻丫头,这交杯酒就该在没人的时候喝,才有滋有味,是吧?旁人看着算怎么一回事?
高学礼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清咳了一声道:我们还是去前头招待宾客吧,有团公公在,应是周全的。
小团子露出笑容,颔首。
啊?泱泱不明所以,却被爹一把拎走了,小姑娘家家的,矜持一些,咱找你娘去。
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尚瑾凌坐在床上,心怦怦直跳,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真到了此刻,依旧紧张不已。
凌凌。
嗯。
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跟做梦似的。刘珂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充满浓情蜜意的目光望着身边之人,感慨道,总算能光明正大地拥有你了,真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