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随便捏: 我的江山,你随便捏 第37节候在门口的紫晶吓得又赶紧跑了进来,紧张地替他顺气。哪怕边上是皇子,她都胆大包天地怒目而视,心道她家少爷身体都没好呢,可经不起这位主的折腾。
一同跑进来的还有小团子,他的小眼睛也望着刘珂,一脸的不赞同。人都病成这样了,殿下,您就消停些吧。
两双眼睛的谴责下,刘珂难得良心发现,摸了摸鼻子,反思道:难道是我说错了?
您的学问是哪位教的呀,师傅知道了不得哭晕在茅房里?
停歇下来的方瑾凌终于摆了摆手,让紫晶安心下去,同时也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决定直入主题:殿下,你都二十的人了居然还没封王封府,瞧着不仅不着急,还一个劲地瞎闹腾。如今夭折婚事,搞砸寿宴,惹了一堆麻烦事,不就摆明了让皇上不想再看见您,直接踹出京城去?
刘珂闻言呆了呆:就这?
方瑾凌反问:还能是什么?
刘珂道:我以为你得讲事实摆道理,推演个一二三说服我呢。
方瑾凌失笑道:那多麻烦,横竖朝廷很快会陷入新政的混乱中,您这个时候选择离京,的确是明智之选,等到杨慎行的新政失败,景王一系就是胜利也败了好感,皇上自然会记起你,届时再风光回来多好。
刘珂原本还吊儿郎当抱臂靠在窗边,听见这好似随口的话语,便不由地坐到方瑾凌的床前,神色罕见的认真,问:都被你坑成这样了,你觉得杨慎行还能起来?
方瑾凌反问:皇上罢官了吗?
没有。
端王求情了吗?
求了。
方瑾凌一摊手:所以喽。
刘珂仔细打量着这张苍白的脸:你看着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生气什么,早预料到的事,我只是关心这么大一笔巨款,杨家能不能还上。方瑾凌气定神闲地问,您说端王殿下愿不愿意做这个好人?
明明看着年岁不大,病弱让方瑾凌看得更显小,可那副的模样,总给人一种尽在掌握之中的错觉,很是神奇。
刘珂道:他非常愿意,并且积极善后,很快你们尚家就能十万两进账了。哦,以我端王兄的为人,还不止。
方瑾凌顿时心满意足地笑起来,但是眼珠子一转,仿若无意道:殿下虽身不在朝堂,倒是对朝中动向一清二楚。
刘珂:……又开始套话了?
果然不是只安分的兔子,刘珂决定不计较,反而追问道:你看过杨慎行的新政?
方瑾凌白了他一眼:当然没有,我养在深闺人未知,能上哪儿看去?
你就怎么知道新政会失败?
方瑾弯了弯唇,闷咳了两声,斜眼打过去:想知道?
少给哥哥卖关子。
好吧。方瑾凌将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
刘珂看了看,没动。
方瑾凌扬了扬下巴,让接一下,然后目光又往桌上的水壶移了移,理直气壮道:我渴了。
刘珂觉得莫名其妙:渴了找下人倒啊,怎的,还得还让爷伺候你?
刚才还说是哥哥,现在又变成爷了,您怎么跟姑娘似的这么多变啊?方瑾凌委屈道。
这话啪一声打在刘珂的脸上,他顿时气笑了:好你个尚兔子,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我打记事起,就没伺候过人。
现在开始也来得及。
咳咳……啊呀,我这头有点晕,思绪有点乱,身体也难受……方瑾凌病歪歪地躺在床上,说太多,张不开嘴了……咳咳……
你赢了。
刘珂磨了磨牙,一把拿过杯子,走向了桌子,拎起上面的茶壶就要倒。
才刚到了半杯,身后便传来幽幽的声音:殿下,要冷热适中的,太烫了,喝不了。
喝个水还这么费劲,刘珂又拎起边上的一个茶壶,里面倒是留了凉水,两者兑了兑,然后送到了方瑾凌的面前:要是不给我个满意的答案,你看着办。
方瑾凌眉尾一扬,施施然接过,轻轻一抿:我虽没见过新政,不过听说士林中的读书人非常推崇,想必是个利国利民的好政策。
平心而论,刘珂不得不赞同:没错。
刘珂的回答让方瑾凌心中了然,看来这位的确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别看外人眼里是个走哪儿哪儿就鸡飞狗跳的疯逼,可实则连新政都暗搓搓研究过了,说没有进取心谁信?
这样看来……方瑾凌不由地弯起了嘴角,满意地看着刘珂的目光,仿佛是见到了一支已经抄底的绝世好股。
他温和道:可再好的政策,必须有一位坚定不移,秉公持正的主持之人,手下得有一批强有力的执行者,以及保持一颗耐心细致,徐徐图之的心。可以说缺一不可,然这次的新政,这三者似乎都没有。
刘珂目光闪烁,看着方瑾凌问:怎么说?
方瑾凌心下一哂,不再保留:这主持之人不用想只能是杨慎行,而将来执行者多为端王手下,以及最近依附的官员。听说户部赤字严重,端王无计可施之下才举荐杨慎行,那么他一定希望尽快做出一番功绩解燃眉之急,让皇上刮目相看。是以这徐徐图之四字,绝不是端王想要的。
刘珂点头:必然,景王兄虎视眈眈看着,他敢慢慢来吗?
所以欲速则不达,为了完成端王的目标,底下的官员只能另走捷径。银子不能凭空而来,不管新政是什么绝世好策,不经过时间验证,最终只会沦为压迫黎民百姓的沉重利器。
这话与哑叔与他分析的相差无几,且更为犀利。
刘珂心下有些激动,面上却越发冷静道:我虽不喜杨慎行,但他的确为了天下苍生,大顺的未来才推行新政,相信他也不会让端王兄乱来。
可惜他阻止不了。方瑾凌摇头道,受了女儿十几年的接济,心下愧疚便放纵她在云阳侯府搅弄风雨,此人便已经失去了立身为正的资格。而能被亲情所绑架,自然也会被其他的七情六欲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