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也不顾忌脸面了,既然王妃娘娘,诸位夫人都在,还有还有几位大人见证,便请诸位评判评判,别说这原原本本的嫁妆,就是府里现在所有的一切我能不能带走,应不应该带走,有没有资格带走!
云阳侯在工部当着不大不小的官,没什么油水,就是有,也不会带回来给尚轻容,而他的俸禄根据官位明明白白就这么多,再加上二品侯爵的每年爵银统共不到两千两,十几年的收入两三本账簿就涵盖了一切。
然而对比他的支出,有名录的就有数十本,衣食住行,笔墨纸砚皆是上等,光其中一样便能花光了所有收入,更逞论其他的请客吃酒,聚会风雅呢?
更何况奴仆的月例赏银皆不算在里面。
定国公府大夫人掌着中馈,一看就明白了,她看向尚轻容,不禁发自内心地问道:你图什么呢?
是啊,图什么呢?
尚轻容可笑道:大概就是瞎了眼的结果。
这敞开的账目随便翻阅,连杨泊松也跟着看了看,他忽然道:不对啊,这府里的产业进项呢?
此言一出,方家族人顿时找到了把柄一般,纷纷激昂起来。
我说尚家姑奶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你是不是故意漏了这重要的一项,好叫人误解文成!
谁家是靠当家人的俸银和爵银过日子?太不地道了,也就文成嘴笨,由着你们诬陷。
说来,尚家七姐妹也是不解,结合西陵侯府的情况,只有西陵侯有大将军一职,以及爵位在身,可若是仅靠西陵侯的俸禄过日子,尚家上下早就喝西北风去了。
尚初晴低声问: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产生了如当初方瑾凌一样的疑问,堂堂侯府,不至于连祖产也没有吧?
可惜就是没有。
方瑾凌对钱多金点点头。
后者道:姑姑说不出口,那就我来说吧。来之前祖父就坦言过,当初他并不同意这门婚事,便是因为云阳侯府毫无家底。都说了欠了一屁股债,哪还有什么祖产,早就典当出去了,也就姑姑菩萨心肠,带着嫁妆填补。
这……姑姑,您图什么呀?尚稀云心疼道。
尚轻容淡淡道:大概便是还上辈子做的孽吧。
除了走得近的定国公老夫人是知道此事以外,王老夫人包括景王妃都是一脸吃惊,王老夫人甚至坦言:西陵侯也真是由着你,拿着嫁妆去喂白眼狼!
尚轻容回答:我已是后悔不迭,再不愿将父兄的心血平白便宜了这人,还请诸位为我主持公道,拿回我应得的。
她说着便当众跪下来,方瑾凌看了,也二话不说,跪在了身后。
见此,众位夫人也好,大人也罢,互相商议几句后,便逐一点头。
景王妃在这里身份最尊,便柔声道:尚夫人请起,我说过我们来此,便是主持公道。是你的,谁也不能侵占,不是你的,也请你留下,可对?
尚轻容点头:自是如此。
好!所以,除了这嫁妆清单上罗列的,如今这云阳侯府名下的一切资产应如何分辨是原本就有,还是由你的嫁妆所带来的呢?
这个问题可谓公允,甚至还偏向云阳侯,因为需要尚轻容来举证。
第37章 清算
不管是前头寒碜的聘礼也好,还是人们口中早先的云阳侯府举债变卖家产也罢,都只是口头上说说,不作数的。
尚轻容若是证明不了,就算是所有人都相信她,也依旧带不走!
一想到这些,方家族人不由地松了口气,接着露出得意来。
对,你能证明吗?
不是上下两嘴皮子一碰就是你的,我还说这些都是早些年老侯爷留下的呢。
就是,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否则这一分一厘都得给我们留下。
没变动的嫁妆虽然依旧令人垂涎,可清单在那儿,他们是没机会留下的。不过这些年在尚轻容的打理下,云阳侯府名下的产业也足够丰厚,有了这些照旧能过奢华的日子。
尚家七姐妹听着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话,眉头顿时打成死结,不由地看向尚轻容,有些焦急,这一般人如何能证明,除非一进门就先把现有家产清点起来。
这七位上阵杀敌在行,对阵叫骂也不惧,可是关于这细致严谨的利益掰扯上,就两眼抓瞎。
多金。毫无头绪的尚未雪直接唤了丈夫一声,这是让他想办法了。
前面就说过,来京的路上钱多金就在思索这个问题,他所想的便是翻阅这十五年的账本,一点点汇总起来,但是这需要时间,很长的时间,而此刻是容不得他们细细查找的。
不过如今都是多虑了,钱多金下意识地望向小表弟早就备下的那口箱子,不禁抽了抽嘴角,对那些还被抱着侥幸心理的方家人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
谁能知道不声不响的小表弟早已经挖了一个巨大的坑,就等着他们跳呢,瞧,现在跳还挺高,到时候摔得就惨,啧啧,想想都可怜。
他给了妻子一个安定的眼神。
轻容,不如我们还是好好过日子吧?不管云阳侯多后悔今日之举,他也怕自己真一贫如洗,回到十几年前捉襟见肘的日子,见尚家无话可说,不由地产生希望,劝说了一句。
可惜,尚轻容却看也不看他,沉声道:我有证据。
这一声,别说那些方家人掐了喉咙,就是旁人也是一脸惊愕。
定国公府的大夫人率先笑起来,忙问:轻容,真的吗?
定国公夫人及其他几位到来是带着目的的,可这位同样从边关嫁入京城的大夫人却是真心实意为尚轻容撑腰,希望她能够脱离苦海,得偿所愿。
尚轻容颔首:我刚嫁入这里不久,方家族人便常来打秋风,我接济过一次两次,可不仅没让他们感恩,反而越发贪得无厌,犹如附骨之疽。是以为了断绝他们的奢念,我在接掌中馈之后便将府里一切清点,以此堵住他们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