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好意思看郝灵:还是承你的情。
郝灵摇摇头,她真不在意那个。
我听你婶子说,以前有个小孩,看到死人吓得掉了魂儿,是师婆婆给叫回来的,那小孩醒了后压根记不得那事了。
郝灵明白了,大约是催眠?
忘了吧,让棉哥儿把书院的事全忘了,以后安安稳稳在家呆着,等他长大了,就好了。
郑头心里发狠,不信关他到三十四十,还遭人惦记。
催眠嘛,她就可以做,但这个法子——
她不由问:假如真找来呢?你家祖宗八代加起来也敌不过呢?
郑头:……这实在闺女,用不着我说啥你信啥。
假如棉哥儿遇上的,是用了人情也摆脱不了的……那可是长青书院,里头的人……
郑头脸色很不好看,看上去更凶了。
那是棉哥儿昨日的衣裳?突然郝灵抬手问他。
郑头顺着望去,屋檐下搁着一个竹筐,一条白色在上头搭着,在夜色里很显眼。
底层人家,谁穿白啊,洗太多料子会坏的。
长青书院的学子服,是白色的。
是,你婶子没来得及收拾呢。儿子寻死觅活的,心多大才惦记洗衣裳啊。
郝灵起身,慢慢走过去,院子里铺的是石砖,刻着横纹竖纹,倒不打滑,还有石墩子随意放在不挡路的地方。看那花纹和质地,祖传的吧。这样的人家,偏偏出了读书的苗苗,一出俩,不容易。
要爱好苗苗,有法为证。
踩了青苗还要赔钱打板子呢,采了她的小木棉花——
等等,怎么就成你的了?
郝灵:保护花朵,人人有责。
白色衣裳,经过一天一夜血迹仍旧刺目,这是美丽孩子的芬芳——咳咳。
灵灵灵:现在你就跟个变态似的。
郝灵:谁看见美好的事物不开心呀。
还有一根束发用的头巾,也是白色的。
啧啧,白色啊,多显俊呢。尤其美丽的小孩,穿一身白,最能激发某些黑暗人性。
白色头巾干枯的血色蜿蜒,郝灵握在手里,脑海中画面闪过。
小模样挺勾人。
不入流的小吏之子罢了。
他家敢。
让哥哥快活快活。
叫呀,他们敢听见。
性子挺烈。
想死呀,死了哥哥也不会放过你。
嘭——美丽小孩悲怆而决绝的撞向大树。
呼,幸好是大树。
郝灵手指松开,头巾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