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丑慈的脸。
半晌,丑慈抹了一把脸,用力地点了点头:秦先生救过我的命,并且指点过我一些辨识古董的诀窍,我跟随他有两个月的时间。
盘瓠点了点头:他是常做这种无聊的事。
她低下身子:可你杀了很多无辜的人,你还惊扰了葬礼,你今天死定了,你知道么?
丑慈有些出神,但随即毫不畏惧地与盘瓠对视:我不是代行者,十天前参加阎浮试炼失败,也没资格参加秦先生的葬礼。我不为自己做的事辩解,我已经给秦先生磕了头,我死而无憾。我只是个小人物,可我有些话想问问阎昭会的各位。
盘瓠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那你可要当心的说。
李阎一直冷眼旁观,听到这儿不自觉扯了扯嘴角,不以为然的脸色不加掩饰。
丑慈咽了口唾沫,强自压抑住跳动的心脏,他才张开嘴,骄虫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传过来。
难道我们站在这儿,就是听他胡说八道的么?
骄虫往前迈步,和盘瓠并肩站在一起:死在他手里的普通人至少是两位数,他还重伤了夔牛,蛊雕和一名新晋的代行者。盘瓠,你不是要包庇他吧?
盘瓠笑得眯了眯眼:我可不敢触人主的霉头。
骄虫不再理他,伸出筋骨分明的大手抓向丑慈。
啪!
盘瓠一把抓住了骄虫的手腕:可骄虫你要拿人,也总要人家把话说完吧。
人群中更有人蠢蠢欲动。
骄虫眉毛一扬,刚要发作。
都住手。
骄虫和盘瓠都攥住了拳头,换作别人,两人大可当做听不见,可说话的人的身份,叫他不得不先停下来。
烛九阴喝止了骄虫,方才他面无表情怔怔出神,此刻却突然望向赵剑中:老爷子,我们说好的。小安葬礼的事,全权我来做主,襟花是我下放的,也是我授意他们私下决定归属,那为什么你还要抓人?
骄虫尝试辩解道:卓先生,人是我叫抓的,这件事老爷子不知情。洛阳才多大?真让他们这么闹,天都要捅个窟窿。
烛九阴冲骄虫眨了眨眼:你,叫抓的?
骄虫心中一冷,他隐约间感觉自己犯了一个极为低级的错误。
赵剑中在现世说一不二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们都忘了,阎浮有十主。
没等骄虫再开口,赵剑中打断了他:阎浮行走干预正常的人生活的一切事宜,我都有权过问,九阴,这也是我们说好的。骄虫发糊涂,做事粗心,你也要和他计较么?
他又看向骄虫:抓他的事,等葬礼结束再说吧。
骄虫默然地点了点头,他却知道,原本丑慈必死无疑,可如果叫丑慈混进了阎昭会,那最严厉的惩罚不过是丢掉代行传承。何况现在局势紧张,不太可能因为这种原因再开革出阎昭会代表。
再者,这次丑慈虽然得罪了不少人,却未必没有得到另一些人的另眼相看,至少,烛九阴是愿意保他的。
雨师,帮我个忙,把他的腿伤治好。
烛九阴冲雨师妾说道。
雨师妾点了点头,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走到丑慈身边,在他断腿处轻轻一拢,顿时长骨生肌,丑慈身上的一些零散伤势也被治愈干净。
烛九阴突然长出了一口气:小安提携的晚辈不少,可葬礼上却连一个乐意哭坟的人也没有。说来是有点凄凉。
他招招手:无事了,有什么话,大家进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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