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赵剑中眼里居然流露一些惺惺相惜的色彩来。
同一队伍的阎浮行走可以共同开启阎浮事件,但果实权属只能是一个人,张守一钻了空子,这个我能理解。
姒文姬再次开口,但她紧跟着话锋一转:但级别再高的阎浮事件,后土都有权利审查内容,联名三位以上的完整十主。她可以截停任何阎浮事件。李阎张守一两个人连代行者都不是,凭什么开启这样高难度的阎浮事件?后土她没有察觉不对劲么?何况很久之前,鳞·丁酉二十四就被默认,是全体阎浮行走雨露均沾的宝贵矿藏,低位行走靠它突破峰值,也是高位行走的补给。不允许任何一名代行者打它的主意。我知道,以我们的级别,没资格询问摘取果实的流程和前置条件,我也没兴趣,可后土的失职推诿不了。
他才说完,中央大厅的角落,一个八九岁,穿黑白格裙的小女孩慵懒地用下巴撑着桌面,举起手软软地说:我失职,是我的问题。我愿意接受处罚。
……
姒文姬翻了个白眼,即便是十主,一旦自己职责出了什么差错,也会受到一些类似任免的处罚,可唯独后土,她的能力独一无二,基本不存在被处罚的余地。
所以姒文姬干脆自己揭过了这一节,转而向别处发难:还有那个李阎,他在其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只是被人利用么?他不是代行者,失去一魂一魄,和死亡没什么两样。他是怎么成功完成事件回归的?
赵剑中摇头道。
这就不关十主的事了,我们只负责我们疏忽,或者疑似我们疏忽的部分,李阎不是代行者,原则上,也不用遵守代行者约定成俗的规矩。至于私人恩怨,不在这次阎昭会的讨论范围以内,只要合我的规矩即可。不过我还是奉劝各位,这些年大家捞到手的好处已经不少,眼下的损失也无可挽回,还是不节外生枝,见好就收吧。
他这话说完,会场再次无可避免地爆发出一阵质疑的声音。
詹跃进!仙五主独断专行,你们虫五主就一句话都不说?
要紧的事我们没资格过问,不要紧的事你们不负责,那还开什么阎昭会!
仙五主的意思就是,这件事到此为止,这颗果实我们抛弃掉,不再管了?
詹跃进充耳不闻,神游物外,可他背后,一只白色袖子的手掌却伸了起来。
举手这人穿着医用的白色大褂,带金丝眼镜,看上去二三十岁,非常斯文。
鬼主苏灵。
赵剑中瞥了他一眼。
我先声明,这件事,你们本来就没有资格过问,十主承诺维护全体行走的利益,但没理由给你们做保姆。失去鳞·丁酉二十四果实,损失最大的,不是你们这些零零散散,谋取官身龙虎气的代行者,而是我们,是十主。
其次,你们当中有人以为这是十主的一次疏忽,或者干脆是我们当中有人以权谋私。吞了你们那份。我真想知道是谁坚定这个想法。有人么,举个手让我看一看?
礼堂一片沉默。
你们傲慢,你们愚蠢。我快别憋不住笑了真的。你们凭什么觉得,只利用阎浮行走的特殊权限,和自己一点的小聪明,就能永远把好处攥在手里?你们觉得阎浮果树上三千颗果实,都是予取予求的肥肉,你们觉得自己与众不同?
苏灵逐渐收敛笑意:鳞·丁酉二十四算不上什么危险的果实,当初你们约定,谁也不能独自占据这颗果实的时候,就认定这颗果实是任你们拿捏的软柿子,没什么威胁可言。也对,那个张义初已经是不世出的天才,才将将七宫水平,算上几样山门至宝,算他一个六司。这在诸位当中,充其量中等偏上。我甚至相信,这里至少有两位数以上的代行者,可以单枪匹马横扫那颗果实。可那又如何呢?人家还不是把大门一关,把咱们这些蠹虫踢了出来?他的的确确是打了所有阎浮行走的脸。不同的是,我们十主认栽,而你们想耍赖。
苏灵把身子后仰到椅子上:对于阎浮果树来说,行走微不足道,原住民也一样,这是一场虫子之间掠夺资源的战争,我们有翅膀,可是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了成千上万年。如果你们想借机发难。逼我们透露什么你们没资格知道的,那我可以视作,你们在挑衅十主的权威。
苏灵的声音轻了下来:诸位,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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