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法典不同,肉身洗炼,会为行走增加一个永久状态,比如高里鬼,泉郎种这些,本质和李阎当初的混沌纹身同理。
所以,成为泉郎海鬼,对行走来说不会出现永久滞留这样的惩罚。
而李阎没有选择让自己接受林氏洗炼,除了对蔡林不放心,以及自己走后,给红旗顶尖战力留下保障以外,更是觉得,按照前几次事件的经验,以自己这次的评价,没有理由拿不到泉郎海鬼的购买权限!
阎浮行走,掠天地为己用。
李阎正考虑着这些,潮义颦着眉毛走了过来:天保,有件事我想问你。
问什么?。
你派给林元抚,送他回去那人,是刑堂的吧?
嗯。
你,你想中途宰了他?
潮义问起这个,其实有一些唐突。
李阎眼睛往上翻了翻:我好像是叮嘱了那小子什么,具体是啥,想不起来了。
潮义犹豫了半天,支支吾吾地:天保,你,你派的那人,让我给换了。
哦?
李阎平淡地应了一声。
潮义此刻的行为,无疑是越线的,不过李阎的反应出奇平淡。
是秀儿求我,不要叫你杀了林老头。潮义咬了咬牙:天保哥,我坏你的事,怎么处置我,你尽管说吧。
……李阎咬着指甲想了一会儿,忽然摇头:换人是秀儿自作主张,她根本没求你。这事你是才知道的,跑我这儿扛黑锅。
潮义张了张嘴,头垂得更低了。
哎呦~李阎似笑非笑:秀儿才九岁,能想到这层,已经不错,尤其念人情,好事。
李阎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潮义的肩膀:我只是叫那人小心风浪,到了广州别让官府的人抓住,根本没提要杀林元抚的事,秀儿想多了
潮义一愣,李阎一句话就戳穿了自己的心思,这时候更没必要骗自己。
天保,你真不杀林元抚?
不杀,我不杀。
……
翌日,天刚蒙蒙亮,载着林元抚的船即将到达约好的赤水港。
船头那人把船桨扔开,拔出腰间牛耳尖刀,一掀帘进了船舱。
闭目养神的林元抚徐徐睁眼。
你要杀我?
抛开秀儿的个人感情,林老头大屿山呆了太久,岛上情形,他摸的七七八八,索黑尔的事,他知道,火鼎娘娘的事,他也知道,对红旗内部权力结构,他更是了如指掌。
别说李阎,徐潮义对林也数次起了杀心。
这样的人,成不了大屿山的黑袍军师,也绝不能放虎归山。
本来是要杀你。那人吐了一口唾沫,一抬刀尖指着林元抚的鼻子:老头,有人要我告诉你,朱门埋奸骨,仗义在人间。
说罢,这人把刀尖往桌子上一插,转身出舱跳入水中。
扑通!
水花四溅,方舟摇摇晃晃,随着水流一直朝赤水港去了。
林元抚嘴唇青紫,半天才睁开眼睛,他揉了揉酸麻的小腿,叹息了一小会儿,拔起尖刀,开始在桌子上刻什么东西。
一边刻,一边念叨。
船撞在码头上,船外面喧闹了好一阵,有人急匆匆上船,掀起帘来,带着惶急的语气问道:可,可是立叟先生?
林元抚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打扰自己。
那人恭敬等着,大概有两三盏茶的功夫,林元抚才刻完,桌子上,是张地图似的东西。
先生,你这是?
那人问。
这是大屿山的地形布防图样,我能记住七八分,这东西藏不住,只能记在脑子里。林元抚也没看请来人的脸:你立刻派人,把这张图临摹下来……
林元抚语气一住,不可置信地抬头。
胸口的血污一点点散开。
你,你是谁?
那人没一句多余的话,拔出刀子抹在林元抚脖子。
咕噜~咕噜噜
老头倒在血泊中,脖子上的伤口往外冒血泡,一会就没了声息。
那人冷冷盯着,举刀把林元抚的脑袋割下,拿布包着,快步走出船舱。
事成了,扯乎!
……
琉球群岛,蔡氏祠堂。
蔡牵焚香沐浴,对列祖列宗施了三拜九叩的大礼。
老板!阎阿九在外面恭声道。事成了。
人头呢?
带回来了。
那便好。蔡牵点头:当初天舶司大会一时情急,和姓林的撕破脸,这事总要擦屁股。倒是白白帮了天保仔一个忙。
蔡牵表情难言,想起了当日福临宴请三大海盗,天保仔没来,却叫老古传话。
龙头特意说了一句,这月十八在赤水港放人,贝子爷别忘了去接。
这月十八……赤水港……别忘了……
这月十八,赤水港……
李阎这话,哪里是说给福临的,这是说给他蔡牵的!
也好,红旗不头疼,我也不头疼。
蔡牵转身走出祠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