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因为,红旗和我一同出兵,我为了报答天保兄弟了。
李阎心里一紧。
贵帮是出了名的只劫洋船,洋货。对我十三牙行的船只,从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投桃报李,红旗的货物出手,粮食买办,一向是由我十三行负责,互惠互利,关系密切。有这层关系在,便有合作的基础。
他靠近李阎,唠家常似的,显得随和又质朴:趁着英国人出手,咱们两家掺乎一手,平了妖贼。除了太平文疏之外的东西,我们五五分账。
李阎眉毛一抖:蔡大哥这么大方?
蔡牵叹口气一拍大腿:为了疏通关节,我每年在安南花的银子,怎么也要几十万两,如今有一劳永逸的法子,还苛求什么呢?
他话头一转:红旗帮和妖贼的宿怨,由来已久。十夫人生前,可是对章何的太平文疏,念念不忘啊。
李阎闻言一低头,装作沉吟的样子:如今,五旗内乱未平,我刚刚当上红旗龙头,不能妄动刀兵,先不说抚恤。我也得为手下兄弟的性命负责啊。
蔡牵瞄了李阎一眼,天保兄弟,你恕我冒犯,十夫人一身厌胜修为惊天动地,不知道贵帮如今,谁还有这个能耐?
李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再冒犯一句,五旗尖刀,个个有一以当百之勇的高里鬼,如今,可还炼得出么?
李阎脸色一沉:蔡大哥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他这般沉不住气的架势,让蔡牵心中微微一哂。慢条斯理地说:天保兄弟能拿到太平文疏,不用多久,一身法术绝不在昔日的十夫人之下,传下几道文疏给红旗兄弟,高里鬼也如虎添翼。把红旗帮发扬光大,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李阎冷哼一声:我就怕东西拿不到,却被人当了刀使。
兄弟啊。这天下间哪有不冒风险,便能成就大功业的好事情呢?妖贼和红旗本就势不两立,即使没有我牵头,难道红旗帮就不动心。
他面向堂上,一直闭口不言,以潮义为首的几名头领。
难道诸位,就不动心?
有不少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蔡牵所言未尝没有诱惑力,堂上一时间沉默下来。可潮义却眉头紧皱,显然不想答应,他张了几次嘴,又顾及什么,没敢说话。
李阎把这一切都收在眼底,心里叹息这潮义还真杀不得,大屿山没几个有他这般头脑了。可面子上却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咳咳,天保。
潮义终究还是没忍住,不料李阎一伸手打断了潮义,对着蔡牵满脸正色道:太平文疏,的确是宝物,妖贼的身家,我也眼馋。可恕我不能答应蔡大哥的要求。
我并非信不过蔡大哥,只是红毛鬼为什么打安南,我还不清楚。五旗联盟和红毛鬼是天生不对付,见面就打是天经地义。到时候可能乱成一团。平白树敌。
李阎扫过自己手下诸位头领:眼下,我手里扣着三旗的人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要打过来,前几日为了给十娘报仇,我又破了虎门,官府视我红旗是眼中钉,肉中刺。蔡大哥,恕我坦白,我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和胆气,这个时候再去招惹英国人和妖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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