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保哥,娘他流了好多血……女孩低头弄着手指。
李阎朝屋里望了一眼,把郑秀放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二话不说往里走,没人敢拦,查小刀刚迈步,却被拦下了。
刀仔,你凑什么热闹!
那红头巾不客气地斥了一句。
查小刀私下瞥了瞥嘴,心里有点不舒服,可转念一想,那十夫人是天保仔的干娘,李阎继承了天保仔的身份,固然得了这红旗帮庞大势力。
但是,自然而然,也成了那十夫人的儿子,
想也知道,那十夫人一个海盗头子的老婆,不说肥丑,也是四五十岁的老太婆。
一想到李阎这次硬生生被阎浮安排出一个干妈,那干妈要真死了,更得披麻戴孝。查小刀自从接触李阎,还没见他吃过种亏,刀仔的心里还挺高兴,可惜不能亲眼看见李阎叫一个中年大妈干娘的精彩画面了。
吱哟
李阎迈步进来,屋里头的环境清幽,窗边摆着花草,独具闽浙风格的漆器,竹帘,墙上挂着一张墨龙大画,气势不凡。
可就在李阎掀开帘子进里屋的瞬间,屋里几十把鸟铳齐刷刷地对准了他,李阎瞳孔一缩,想后退已经来不及。身后领他进屋那个红头巾汉子脚尖朝前一垫,钢刀把子抵住李阎腰眼,语气不乏愧疚:天保,对不住。兄弟就是个跑腿的,你跟十夫人的事,你们自己说清楚。
李阎刀眉一挑,也不慌乱,他眼睛扫了一圈,无一人跟他对视,接着。李阎看向了笼着纱帐的床上。
那里,有一道时隐时现的红光。
红光浓烈时候,极其耀眼,淡的时候又像烟,几乎看不见。
李阎正瞧着,修长的手指从里头把纱帐拉开,这女人三十四五的年纪,眼角已经有浅浅的皱纹,可仍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眉眼间不时流露出一丝煞气,让人望而生畏。头发上简简单单插着两只木钗,却让人无端端想起蛛网上的黑寡妇。
不过,女人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床边全是换下来的带血绷带。凳子上的铜盆里全是红色。
不需说,这便是那位十夫人了。
李阎唇角一翘,也不顾枪顶着,兀自往前走了两步,倒也没人阻止。
他脸皮多厚啊,不就认个便宜娘嘛,什么大事?
干娘,儿子回来得晚些,给您赔不是了,您这动刀动枪的,是要做什么?
李阎自认有百样的心肠,千般的手腕,却没注意,自己干娘两个字出口,十夫人脸上先是一抹哀凉,接着,眼底便是浓浓的煞气……
就要考完试了,黎明前总是黑暗的,请忍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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