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再一个晚上就好,再一个晚上,六个人就够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
昭心伸了个懒腰,重重点头:嗯。
……
潘家园。赌档
两条大腿,半扇肋骨,我跟你赌了!
头上戴着白色高帽的男人唾沫横飞,眼珠发红,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看样子输了不少。
云虎端坐在太师椅那头,手边放着一顶沾血的鸭舌帽。
他指尖轻轻跳动,脚下五花大绑着一个扎着耳钉,膘肥体壮的背心胖子。
云虎低头看着满脸惊惧,裤裆湿了一片的背心男,语气平淡:我二十几把都没输过,你慌什么?
背心胖子的脸上满是鼻涕眼泪,体格壮硕的他竟然像是个小姑娘一样哭出声来。
云虎没再理会脚下的男人,而是抬头看向白帽子:你输个底儿掉,那什么跟我赌?
你们这些外来人的心思,我懂~,白色帽子抱着肩膀,冲着旁边的人一努嘴,那人拍出一张泛着毫光的纸张来。
阎浮传承!
有个小东西太岁头上动土,爷们好心卖货给他,他倒起了歹心,你猜怎么着?
白帽子想给云虎增加一些压力似的。桀桀怪笑:心肝脾肺让爷们掏了个干净,就剩下个这玩意,怎么样,赌不赌?
云虎瞅了一眼桌上的传承,轻轻点头:这东西抵你之前欠的,倒是差不多。
爷们,别得寸进尺!
白帽子把眼睛瞪圆。
我听人说……
云虎打断了白帽子:四九城三个阴集儿互通有无,奉着一道宣统年间的五色紵丝官谕圣旨,没加印,空白的。
白帽子闻言把脸色一收,顿了一下,冷笑不止:你丫算计得够深啊,国子监那个郭老头还真是疼你,什么话都跟你说。
他沉吟一会儿,才徐徐摇头:第一吧,那玩意现在搁在廊坊头条,我得花大价钱才弄得过来。第二,那可是口含天宪的圣旨,算上我输你的,加上你脚底下这个,也就一道轴钱,够不上跟我赌。
云虎压着指节,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来,白帽子不甚在意地拿起来一看。
珠子表面十分光滑,一张原本苍老沉静的脸此刻顶在珠子的壁上,表情悲愤。
郭老头!
白帽子脸色大变,身旁的人站起来一大半,椅子拉动的声音不绝。一张张不似人的面庞盯住云虎,毛骨悚然。
小王八蛋,你比我们还毒啊。
云虎皱着眉头往下摆了摆手,示意白帽子他们坐下。
刚才说的那些,加上国子监直讲的残魂,我输了,未来三天,我会再从白天拉十个活人给你抵债。就算我赢了,我脚下这个男人,加上国子监的直讲魂魄,也一样归你们。
白帽子两只手按着桌子。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活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往这儿拉的,你这么做,一定坏你们人规矩。
这天底下不按规矩走的,活不长。
云虎恍若未觉。
早在他把胖子拉近阴市的时候,阎浮,或者说,忍土,就在他耳边警告过。
不过,谁在乎?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
白帽子考虑了好久才开口:
无论输赢,你刚才承诺的所有东西,我们都要。
没问题。
口说无凭,阴市的规矩最大,咱们立字据,你肯拿自己一魂一魄做抵押,咱们就开盘!
白帽子喊了出声。
云虎看了一眼桌子上那颗黑色珠子,那张悲凉怨愤的苍老面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云虎侧开了脸,外面雨水渐狂。
开赌吧。
。